“哎,忠孝不能两全!”
又是一声重重又无奈的叹息,从那一声长长的尾音,所有聆听者仿佛都能感受到那种情况的紧迫与无奈:
大约是真的到了悬崖畔,不得不勒马的地步了吧!
“诚如父母所言,如果我真的想守护我爱的人,放弃也是一种方式。经历了几次的刀光剑影,看着阿鳞一次次拖着极限的身躯铩羽归来,我渐渐明白,放弃或许真是一种守护,景色,若你真成了我的妻子,哪怕你有健康的身体,你真得能承受得住时不时的颠沛流离跟危机四伏的压力吗?不,你是温室的花朵,受不了这样的风雨,也本不该承受,你没有经受过体能的从小训练,别说危机应对,就是自保,你可能都做不到!在亲身经历了一次手臂见骨的受伤后,我越发明白了这个道理,不光你不适合,其实我也不适合,那一刻,我就已经做出了决定,放弃了你,选择接受了阿鳞作为我的妻子、作为我此生身为龙家人的——终身伴侣!虽然我一直把她当妹妹,对她的感情……少了些男女之情,但她从小跟在父母身边,经历过我们经历的一切,原本就是我们龙家人,她的确比任何一个女人都合适,我想如果当初被选中的人是二弟,她,他也会欣然接受的!”
“这件事,若细说起来,谁都没有错!岳,我辜负了对你的承诺跟深情,我知道,你放不开,你没错,可是,龙鳞错了吗?这一切,她愿意吗?我的父亲母亲又真的愿意如此吗?我的亲弟弟,只因为比我晚生了一秒钟就要放弃龙家大部分的资格,否则连‘龙’这个姓氏都要被收回,他愿意吗?我们大概没有人愿意走到那一步,但现实逼得我们不得不如此!”
仿佛又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龙驭逡差点都以为录音到此的时候,那熟悉的嗓音又再度打破了死气沉沉的静默:
“我娶了龙鳞!而诚如之前预期,外面接受我上位就是给了我整个龙氏一个最大的喘息机会,半年,就足够我们反败为胜立稳脚跟!虽然我的体力不好,但才思并不输任何人,没有人知道,其实当初我答应下这件事的时候,是我提议将计就计自己韬光养晦迷惑对手,让龙鳞掌控上位,父亲的很多建议其实都是我的建议。但这件事,从始至终也只有我跟父亲两人知道,从我做出决定的那一天,我已经选择了我的家庭,岳,我的为情颓废只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我需要这个假象,可惜,你从不相信我说的话!老天有眼,一切按部就班,很顺利,很快地,事态控制住了,我也有了一个儿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惜这一个烂摊子,哪怕撑住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全摆平的,为了这一个摊子,我们都在没日没夜的努力,每当我以为可以好一点的时候,总会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发生。期间,我的父亲母亲相继离开了,阿鳞为了撑起整个龙家剪掉了长发开始暴饮暴食,甚至服了激素,我都知道是为什么……我很着急,可是我的身体却在一天天的变差。我没有告诉告诉任何人,原本计划着跟父亲兄弟撑起一片蓝天再回归到家庭本真的我,突然发现我似乎已经被定型、再也回不去了,我最爱的儿子看我的眼神很冷淡,没有印象中的崇拜,我的妻子对我似乎只有兄长之情了,那些只有父亲知道一二的内幕因为父亲的突然病倒变成了永久的秘密……我很难过,我想过要告诉他们,可最后,我忍了下去,因为外面还有风雨,因为天空还未晴朗,因为我的儿子还没有长大,他很聪明,很努力,他样样比我好,如同我父母曾经对我的预言,三岁看到老,我知道,我娶了一个撑起半边天的太太,给我生了一个很聪明很棒的儿子,我要为他们铺一条康庄大道,不能让他们孤儿寡母去走一条满是荆棘的未知之路。”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一直在须臾应付的恋人,不止不死心,竟然还暗中给我下了药。多少年藕断丝连的纠缠我已经记不清了,我一直以为一切都要结束了,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我犯错了,醒来的那一刻,我浑身冰冷、浑身战栗,曾经的愧疚、曾经的耐心在那一刻其实全都化成了乌有。我突然间我发现我一直钟情的这个女人或许我从来都不了解,或者我了解的那个人,如同之前的我,已经变了!那一刻的心情我无法形容,但我此生大概都不会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