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昭願心裡有些忐忑。她遲疑了一下,將手裡的鳥籠遞迴給皎月,吩咐她掛到廊下去,這才重新坐回到軟榻上。
這事要是牽連了謝歡,她也過意不去。
符昭願偷偷打量蕭豫,見他臉色稍霽,正召來安德海吩咐他去把摺子從宣室殿搬來,順道將擬好的國書送到王珣那去,讓他著人去送。
安德海一一應諾,捧了國書,這才帶著兩個宮人匆匆退了下去。
符昭願看他忙政務,這一時間倒也不好開口,索性只當蕭豫不存在,拿了笸籮里的針線繡緞帶。
秦無雙用的原先那根已經髒污不堪,符昭願想趕在秦無雙靈柩入土前重新繡一根。
蕭豫在一旁看了好一會,才明知故問地開口:“不曾知道皇后也善女工,這是給誰繡的?”
符昭願抬眸看了他一眼,道:“臣妾打算停靈三日,所以要趕在這之前給無雙繡一條髮帶。”
“皇后倒是體恤。”蕭豫點著頭,又笑吟吟地說:“朕瞧著也挺喜歡,皇后日後若是得了空,不如也給朕繡一根罷。”
日後?符昭願揣摩了蕭豫話里的意思,難道謝歡沒將她的打算同蕭豫說過?若非這次秦無雙出事,她是決計不會重新回到宮裡。
她是王紹的女兒,曾經是王紹試探蕭豫的棋子,日後還要占著皇后的位置,蕭豫不會覺得礙眼麼?
符昭願想起謝歡曾經說的話,他說蕭豫要是醒了,也會感念她的所作所為。
所以蕭豫這是打算一直讓她做他的皇后?
符昭願沒有立刻答應蕭豫,她放下手裡的東西,屏退了眾人,才說:“皇上,若是為了感謝我,你大可不必如此。謝丞相可有同你說過我的病症?”
她不稱臣妾,連樣子都懶得裝。
蕭豫看符昭願這樣,就猜到她要說什麼。他從她臉上收回視線,神色莫測,語聲卻有些淡漠:“有所耳聞。”
符昭願深吸了口氣,索性把心一橫,捅破這層窗戶紙,“待我報了仇,我願自請出宮,這後位也好讓給皇上屬意之人。”
“屬意之人?”蕭豫突然笑了一下,一伸手扯過符昭願的手,將她像老鷹捉小雞似的提到自己跟前,“你這個人果真遲鈍的很。真要朕把話說得明明白白,你才知道朕屬意誰?”
蕭豫本來還不想嚇到她,想著溫火慢燉,總能將她焐熱。可如今他發現,如果他不讓符昭願知道自己的心思,這個人估計抱著這個打算一根筋走到底,半絲都不會動搖。
是他做秦無雙太久了,泡了太久的蜜罐,都忘了符昭願這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