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木爾倒也忍得住,任由張勝將他祖上都問候了一遍,都沒有出城應戰。
待到了晚間,蕭豫又命人設下篝火,敲響戰鼓,聲勢震天。
索木爾聽著這一聲聲氣勢如虹的戰鼓聲,只覺心緒難平。他同拓跋宏計議道:“大睿皇帝御駕親征,陣勢果真不小。我們避而不戰,也不是長久之計。”
拓跋宏卻道:“有蕭豫坐鎮,如今他們士氣正盛,故而才使出這些伎倆來,想要激我們與之一戰。不過我們借遼水為防,又築起圍塹,他想要攻下大定府也不是易事。我們且忍他些時日,待得他們兵疲糧盡,再打他個措手不及。我先修書一封給大王,讓他再想辦法增派五萬援軍過來,援軍一到,我們定要挫挫大睿皇帝的銳氣。”
索木爾一聽頓時眼中精光大盛,拊掌笑道:“還是樞密使想的周到,好,我們就同他耗。”
他們這邊計定,卻不知道蕭豫並不想與他們久耗,之前所做的不過是聲東擊西罷了。當日深夜,他令驃騎大將軍袁培領軍二十萬經雁門,隱蔽度過遼水,往北狄王廷而去。
北狄如今大軍在此嚴陣以待,傾巢而出,北狄王廷必定疏於防守。等到大睿軍隊逼近烏蘭巴托,北狄兩面受敵,索木爾再派兵折回北狄王廷營救宇文嵐只怕為時已晚。
而大定府那時早已軍心不穩,索木爾兩邊不可兼顧,必定急於求戰,想要藉此緩解北狄王廷之困。
蕭豫手仍舊握著十萬守軍和霹靂彈,不說要破城,他只需要托住索木爾,等著袁培踏平北狄王廷,在揮師南下,與他兩面夾擊大定府。
那時候索木爾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符昭願原本還以為蕭豫想要強攻,沒想到他卻來了這麼虛晃一招。蕭豫之前說要踏平北狄王廷的事,他能想出這一招,也必定對宇文嵐早就記恨於心。
蕭豫這個人有時候還真的睚眥必報。宇文嵐惹誰不好,如今也只能自認倒霉。
符昭願躺在床上悠悠的想著,這時蕭豫卻已經撩開簾帳走了進來。
他送走袁培,又同留下的幾個將領議過事才回來,見著符昭願還沒睡,不禁擰了擰眉頭。
符昭願披衣而起,拿著剪子挑了挑燈芯,火光猛地躥高了一些,這才擰了帕子遞給蕭豫。
蕭豫擦了擦手臉,將巾帕丟回道面盆里,沉著臉說:“不是說讓你先睡嗎?”
符昭願道:“我要是睡著了,你這一回來有把我吵醒了,我更難受。”
蕭豫剛才進來刻意放輕了手腳,她要是睡著了,哪還會吵醒她。不過他也懶得辯駁,符昭願這樣等著他,也挺好的。
他將外衣脫了擱在屏風上,抬腳往床榻走去。
符昭願卻比他更快一步,衝到床榻邊,將上面的剪子、針線等物盡數都收拾起來。
蕭豫眼尖,早就瞧見了她縫了一半的髮帶,在符昭願要將它一併收拾到盒子裡去的時候,他伸手將那根髮帶取了過來。
“蕭豫。”符昭願叫了一聲,有些羞惱地轉頭,伸手就要來搶,“你把東西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