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宮裡有解藥,拖不得也得拖。”符昭願吩咐左右侍衛道:“快去備車和乾糧,即刻送皇上回宮。”
兩個侍衛領命,立刻退了下去。
符昭願又伏案迅速寫了封加急信,讓張勝安排人八百里加急送往洛陽,令明月玄帶上紅背竹竿草北上與她們匯合。
這樣一來多少也能爭取一些時間。
張勝常在軍中,就算沒見過皇后,可當今皇后姓甚名誰還是知道的,剛才皇上開口喊小穗子叫“昭願”,他就算是再傻也知道面前這位八成就是皇后娘娘了。
這般容色,莫怪他之前就覺得這個常侍長得太過細皮嫩肉了些。
張勝接過信,又想皇上回京,皇后娘娘必定要一同回去的。他不由道:“那這大定府是打還是不打?”
符昭願微微眯起眼,思忖片刻,緩緩道:“宇文嵐不是想要拼個你死我活嗎?我偏就不和他拼了,你和袁將軍就在這守著,把大定府死死圍住。他若帶人突圍就用霹靂彈將他堵回去,就同他耗著。他們北狄人不是常把漢人稱作兩腳羊?待城中糧草吃盡,我要讓宇文嵐看著自己子民人吃人的情形,嘗一嘗人間煉獄的滋味。待到那時,破城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也不損我大睿一兵一卒。之後你再將宇文嵐等人的屍首在此處築成京觀,以張武功於萬世,”
這未免也太過殘忍。
張勝聽著都覺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去看蕭豫。
皇帝並沒有反駁,反倒是朝他微微頷首,允了。
張勝只得領命,退下去傳人送信。
馬車很快就準備好了,張勝還派了兩隊護衛隨行。
符昭願讓人幫忙扶著蕭豫上了馬車,蕭豫很虛弱,幾乎處於半昏迷的狀態。
符昭願給他蓋上薄毯,馬車開始前行。
軍醫她自然也帶著,在另一輛馬車上。
符昭願見蕭豫唇色乾涸慘白,倒了些水在杯子裡,餵給他。
蕭豫心跳不穩,心臟就在胸腔里鼓譟,呼吸也異常困難,頭暈目眩,十分難受。這是中毒的症狀,他是知道的,只是不能和符昭願言明,怕她愈發擔心。
他勉強喝了些潤了潤口,便不再用了。
符昭願將茶盞放好,轉頭卻見蕭豫已經疲倦的合上眼睛,她心中一驚,想要喊醒他,陪她說說話,她生怕他睡著了再也醒不過來。
可她並沒有這麼做,蕭豫十分虛弱,符昭願只能伸手去握住他的手腕,細細感受那肌膚下躍動的脈搏。
他的脈搏很紊亂,一時間如雨點般急切,一時又幾不可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