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家空蕩蕩的沒有人在,直到晚上11點過後,他們才回來。而那個時候的阿槐已經不成人形,可即使是這樣,他們對阿槐也沒有過絲毫的憐憫之心,他們嘲笑著鄙薄著阿槐,暗戀著林默深的柏曉莉甚至踩住阿槐無力的手指頭,問她,那個要保護你的林默深去哪裡了呢?你不是一直很囂張嗎?現在你又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後來,阿槐想,大概柏曉莉是真的很開心。那個美麗優秀人見人愛的阿槐,能讓林默深傾心的阿槐,終於變成了這個樣子。骯髒醜陋,污穢不堪,甚至連唯一可以拿出來稱道的前程都沒有了。
哪個高中容得下一個未婚先孕的女孩子。
阿槐這輩子是毀了。
就連阿槐自己,都覺得那一刻是她的末日。她還有什麼盼頭,還有什麼希望,還有什麼東西能夠支撐她活下去?她漸漸地淪為這個可悲的樣子,倒不如林默深從來沒有出現過!那群人之所以找柏曉莉的麻煩,也是因為林默深曾經給過他們好看,而在林默深不告而別之後,還有什麼是比林默深的柔弱小女友更好出氣的呢?
這一切的災難……都是由林默深開啟的。
阿槐擁有理智的時候知道自己這算是遷怒,但她越理智就越痛苦,好像每個人都不該責怪,又好像每個人都應該責怪。誰為她的痛苦買單,誰為她的絕望潤色?誰來救救她?誰能放過她?
老天爺不曾救她也不曾放她,她自己也失去了一切信念。
但仇恨的火苗仍然在熊熊燃燒。
阿槐沒有想過別的,她不想去考慮什麼公不公平殘不殘忍,她只想殺!殺!殺!把這些負了她的人都殺掉!不負責任弄丟了她的父母!虐待她苛責她無比刻薄的養父母!陷害她攻擊她的妹妹!包藏禍心的沈若!還有那個離開她一去不回頭的林默深!
誰稀罕林默深多年後的衣錦還鄉?誰願意苦守寒窯等待他一十四載?她阿槐不是王寶釧,她不是任人欺凌卻不知道還手的傻子!
所有人都得死,每個靠近她的人,都要死。她胸腔中澎湃著的怒火跟恨意,惟獨鮮血才能撫平。
阿槐有這種感覺。她在柏家住了一個多月都覺得不怎麼快樂,但在殺死那三個人的時候,她的心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輕快。想殺了他們,不想他們活著。她不去想對錯是非,她就是想殺人,想要這些人都死!
晚飯的時候,阿槐的對面坐著沈若,旁邊坐著林默深。林默深跟沈家的關係挺好,想來是因為她的緣故。這世上也只有沈家人才以為柏家對她很好,將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結果卻可惜出了車禍不幸逝世的理由了。聰明人只要動腦子想想,就會察覺到這裡的不對,可他們卻沒有!
也許他們有,但他們選擇了忽視——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養了這麼多年的另外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