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進娘家門的時候,張春芽還是心怯了一下。
“娘……”張春芽臉上堆著笑喊了一聲。
張老太正坐在炕頭喝稀粥呢,突然聽到張春芽這膩死人的嗲聲,嚇得老太太差點從炕上摔下來。
張春芽她嫂子不樂意了,端著盆水從灶房潑出來,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春芽嗎?怎麼有臉回娘家來了?原先日子過不下去的時候回娘家哭窮,現在日子過得蜜裡調油,又回娘家來幹啥?十來嘚瑟你們多能賺嗎?”
張春芽火冒三丈,當初同她嫂子掐架的時候,她嫂子一把扯掉她好幾綹頭髮,這個仇她還在心裡記著呢!
她自問這次回娘家是打算帶著娘家一起賺錢的,結果她嫂子這樣陰陽怪氣,還拿水潑她,張春芽的無名之火‘騰’地一下就起來了,“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現在得了賺錢的法子,好心好意回娘家來同你們說,你還拿水潑我拿話刺我,呵,張春生,你還在屋子裡窩著裝死呢!你就看著你媳婦兒這樣欺負你妹子?”
屋內靜悄悄一片,倒是張老太端著空掉的碗走了出來。
“咋了,咋了?一大清早就來鬧騰啥?”
張春芽見親娘也是這個態度,氣得轉身就走,“我一遇到賺錢的法子就想著帶上你們,你們可倒好,就這個態度?指望我幫扶娘家,你們配嗎?就你們這德行,我能幫村頭的王寡婦也不幫你們!”
張老太一聽到‘賺錢’倆字,立馬急了,她一改之前那無精打采的模樣,一溜小跑衝到張春芽跟前,拉著張春芽的手親親熱熱地說,“閨女,你這是鬧啥?王寡婦就是那帶縫的蛋,你敢招惹?你嫂子剛剛是和你說笑呢。”
“春生家的,你還愣著幹啥?趕緊給你妹子倒一碗糖水回來!之前那事兒你心裡還有氣呢?我又不是沒和你說過,你妹子她婆婆太兇,你妹子要是不把這口黑鍋甩給咱,她根本沒法兒活,之前給咱甩黑鍋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兒。現在她日子過好了,這不就想到咱了嗎?都是一家人,斤斤計較個啥?”
張春芽她嫂子黑著臉進了灶房,用筷子尖輕輕蘸了一點紅糖,然後倒了半碗開水,端給張春芽喝。
張春芽看著那幾乎都看不到色兒的糖水,撇撇嘴,嫌棄道:“這叫紅糖?這裡面有紅糖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碗沒刷乾淨呢!”
她嫂子給氣了個倒仰,從張春芽手裡拿過碗,氣呼呼地回了灶房,用勺子直接舀了兩大勺紅糖放到那碗裡,氣鼓鼓地塞給了張春芽。
張春芽嘗了一口,險些被那紅糖味給齁死。
“娘,我嫂子都這麼敗家的嗎?這碗紅糖水裡都放了多少糖?甜死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