遑論是薊州還是京州,都是繁華地帶,官道沿路的城鎮居多,一般都能找到借宿與下榻的地方,路上也不會走太多荒無人煙的地方,遇上山匪流寇的可能性不大。
但倘若是選了第二條,怕是單單是在蒙疆一帶,就能要了一行人的性命。
楊繡槐平時愛葉桂枝擠在一輛馬車中,把蘇崇文攆到後面的馬車裡與蘇老頭大眼瞪小眼。
將蘇鯉抱在懷裡,楊繡槐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瞬間就安定了。
有老天爺都幫襯的福星在,這一趟應該不會出事吧……自然是肯定的。
這一行人從四月初三出發,一直走到四月末才到了遼州,有官牒在,一路平安順遂的進了遼州城,莫說是遇到山匪流寇、豺狼虎豹,就是連個不好的天氣都沒遇到。
天氣總是一副說陰不陰說晴不晴的樣子,按理說四月底的天兒已經該熱起來了,要是不熱的話,那鐵定會悶,但蘇崇文一行人並沒有遇上這樣的情況,連場雨都沒下。
張春芽和李大妮還在路上嘀咕呢,“聽人說出遠門多麼多麼費力,多麼多麼危險,現在咱看著,也沒啥危險的啊!雖說乘馬車有些巔,但總比自個兒兩條腿走路舒服吧!累了還能在馬車上睡一覺,比下地舒服多了。”
楊繡槐聽到張春芽和李大妮的話,默默翻了個白眼,心道:“要不是有福星在,你們這身骨頭都不知道被啥玩意兒給嚼成渣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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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州城好歹也是一州之城,縱然屬於北疆,那也不會太蕭條。
可蘇崇文等人進了遼州城之後,才知道那雪災、洪災、瘟疫‘三連擊’的威力有多麼大。
街道上有朝廷派來的軍隊在駐紮,偶爾可以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那些行人都是沒有染上疫症的健康人,但奈何家中都有染上疫症的人,家人被朝廷駐軍隔離在不知何處,冷暖不知,生死亦不知……這些人怎能心安?
遼州城內的建築還算規整,可沿途所見,許多人家的大門都是敞開著,院子裡的東西亂七八糟灑了一地,還有人家的房子倒塌後未來得及修葺。
破敗、蕭條、使人落淚。
蘇崇文、葛天明是大致知道遼州城情況的,還不算太驚訝,可李大妮、張春芽就驚到了。
“這,這,這,這真的是州城嗎?怎麼看著還不如咱那兒的縣城好呢?”
張春芽手腳利落,她跑到一個敞開門的院子前,喊了一聲,“有人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