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收復南疆之事難於上青天,陛下無需去想如何使得南疆蠻人徹底歸心之事,可現如今收復南疆指日可待,陛下便需要思索應當如何讓南疆蠻人歸心了。那蘇崇文從遼州知州到北疆省省通政,再到現如今的中都督,每一步都是靠著自己立下的汗馬功勞得來的,那北疆是蘇都督的心血,也是朝廷免去十年稅賦徭役之後才換來的豐收碩果,如今她栗貴人想擠開蘇都督,竊取了北疆的碩果,真以為憑她那點妖艷下賤的工夫,就能蠱惑了聖心?”
皇后冷冷一笑,“就算蠱惑了又如何?陛下雖然疑心深重,但他並非忠奸不辨之人。若是待那蘇崇文不公,真逼得蘇崇文反了,今日之北疆,便是昔日之躂虜,且今日之北疆要比昔日之躂虜強橫無數倍,陛下敢冒這個險麼?”
“栗貴人被貶為庶人,這是必然的事情,栗家的倒台,也是必然的事情。這一切,都是因為栗家人盯上了不該盯的東西!”
玉姑姑不解,“娘娘這般相信中都督,那當初陛下下聖旨宣中都督之子女入宮時,娘娘為何不攔著?”
“攔?我為什麼要攔?”皇后摘掉那金指甲,露出自己只剩下半截的食指,“他讓我嘗到斷指之痛,讓我化作這中宮傀儡,我為什麼要幫他?我一生錯付無心人,是怪我當初識人不清,如今識清楚了那人的真面目,難道我還要捧著自己的一顆心,上趕著給人去作賤?”
“十三呢?他已經有許久未到我宮裡來了。”提到自己心愛的兒子,皇后那尤似枯潭的眼裡才有了些許神采。
玉姑姑應道:“陛下同宮人說,您……瘋了,讓十三皇子避著你。”
皇后哂笑,“無妨,十三不見我也好。你同十三說一句,忘記他身上那嫡出的身份,寧為有情庶人,也不做無情君王。”
“當君王又有什麼好的?機關算盡,手掌天下最大的權勢,坐擁天下最大的土地,自己的一顆心卻尋不到一片棲息之地。”
玉姑姑臉色危險,提醒道:“十三皇子是嫡出,理應繼承大統。”
皇后沒接這個話茬,而是問玉姑姑,“玉鄔,我記得當年小十三出宮的時候,還買了那蘇大人家千金的雪貂大氅,當初我讓你小心收起來,你可還記得那雪貂大氅收到了哪兒去?翻出來晾曬晾曬,那小姑娘馬上就要入宮了,也是時候物歸原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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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鯉姐弟三人隨著鎮北軍統帥入了京城,一路沿著京城的中軸線入了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