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茂林語塞,他也知道蘇鯉說的這個方法好,甚至可以說,蘇鯉說的這個方法是目前為止,能夠想到的所有方法中,唯一可行的方法。可他就是覺得‘以殺止殺’有些殘暴。
蘇茂林搖頭晃腦地翻開了書,小聲嘀咕,“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顏如玉。我想不到比姐姐說的這法子更好的法子,並不代表就沒有更好的法子存在,總有一天,我會找到的。”
蘇修竹在思想上與蘇鯉達成了高度一致,蘇茂林心中的‘仁義’卻占了上風。
等到先生問的時候,蘇茂林並未按照蘇鯉說的那一套來,而是省去了‘以殺止殺’的部分,僅僅提到了將中原人遷入南疆,令中原人以行動教化南疆,帶動南疆發展這些。
先生含笑點頭,“可,不愧是蘇都督的長子,這法子與令尊如出一轍,深得令尊精髓。”他轉頭就又去問蘇修竹,“你呢?”
蘇修竹與蘇茂林本是同胞雙生子,但二人的長相與身量漸漸有了區別。
蘇修竹的個頭略微要高一些,身量略顯單薄,蘇茂林個頭比蘇修竹略矮一些,身量厚實,面向敦厚,相比下來,蘇修竹的面向更顯刻薄寡恩。
他當著先生與一眾皇子的面,說出來的話也是相當刻薄寡恩的。
“南疆之人多野蠻好鬥,單單是一句令中原人以行動教化之,說起來簡單,可要是做起來,何其之難?怕是中原人去了南疆之後,連活都活不下去!忘記南疆之人是如何屠戮中原百姓的麼?累累血債,就被一句以行動教化南疆所概括,未免太過空泛了些。”
“南疆之刃好鬥好殺,若是不將他們的殺心徹底震懾,誰能保證遷入南疆的百姓就一定能平安存活?若是連百姓的平安都無法保證,就貿貿然將中原百姓遷入南疆,無異於送羊入虎口以測斑斕大虎是否有仁義之心,甚是理想,甚是想當然,甚是荒唐!”
蘇茂林:“……”弟弟你咋了?火氣怎麼這麼大?
尚書房的先生也挑眉看了蘇修竹一眼,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裡出現微瀾。
“大膽!”
“甚是大膽!”
“好一句以殺止殺,你可知道這四個字若是成為現實,會多出多少條亡魂?中原人的性命是性命,南疆百姓的性命就不是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