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他走的時候,還帶了一套衣衫,錢氏特意早醒,事實上她昨晚上就沒怎麼睡,見狀忍不住問,“今天不回來了嗎?”
李福看她一眼,“看情況。”
錢氏這一回真的急了,“我都病成這樣了,你就放心?”
“能動彈就行。”李福話落,人已經出去了,身後傳來錢氏的抽噎聲。
他到了李青荷家時,看到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也不客氣,坐過去和周承康一起吃。
看到他來了,李青荷笑著問,“爹,錢姨的病好些了嗎?”
李福正喝粥呢,聞言嘆口氣,“她是心病,那毛病全靠她自己想通,暫時好不了。”
是啊,錢氏以前那是偷也要偷銀子補貼錢來文的,如今老錢家的根就這麼沒了,可不得慪氣麼。
可這嘔得也太久了。死都死了,還能如何?不想著好好過好自己的日子,這都幾個月了,還想不通。
他坦蕩蕩道,“沒事,過兩天,興許就好了。”
李青荷也覺得,錢氏應該要好了,心病嘛,證明她身體上是沒毛病的,就不信她還能躺著餓死!
真要是餓死了,她就服氣了。
讓他拿衣服過來,主要是看到他衣衫都破了,讓他換下來給縫上,四處破洞,也太寒磣了。
造土磚的第三天,余妍就拿著針線過來了,低聲道,“你錢姨,昨天早上起來自己做飯了,人都要暈倒了一般,看得人想要替她捏把汗。”
這就有點過分,她說病了,李福也伺候了她這麼久,春耕都沒讓她幫忙,如今忙過去了。李福也不願意將就了,她那邊應該見好就收,病好了就是了,怎麼還這樣呢?
要是讓不知情的人看了,還以為李福不伺候她跑來幫女兒幹活了。
別說李青荷故意把她爹找出來的話。要是李福想要在家伺候她,那肯定就拒絕過來了,既然他順勢來了,其實就是不想遷就的意思,剛好這邊給他搭了橋而已。
李青荷沉吟半晌,實在想不通,疑惑問,“你說她是為了什麼?”
余妍撐著下巴,想了半晌搖頭,“想不通,似乎是想要病死不想活了的樣子。”
兩人說了半天話,余妍告辭,她自己則去廚房做飯,造土磚那邊她幫不上什麼忙,最近除了砍柴也沒別的事,她自己去砍柴,周承康是不答應的,於是只能琢磨做飯了。
出去看池塘的時候,居然看到錢氏飄著過來了,她看起來是真病了的樣子,面色不好,且整個人消瘦了許多,嘴唇都是青白的,“青荷,你爹在不在?”
“在,幫我做土磚呢。”李青荷應了,“錢姨這是怎麼了啊,病成這樣?”
她捂著胸口,“我心裡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