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件事情例外。
拋下他，離開他，親手掐滅這唯一的光。
多殘忍？
季白墨緩緩從口袋中拿出一副橡膠手套，掌心握著一塊鋒銳碎片，那是之前地上摔碎的玻璃杯子碎片，被季白墨拾起牢牢攥在掌心，他看嚮慕梵，微微側頭，聲音涼薄不似平日一般溫潤儒雅，像淬冰一般。
「賭約已經結束。」
「冒牌的……」季白墨直接將慕梵抵至牆角，手中的碎片距離慕梵的眼球只剩下那麼幾毫米的距離，只要季白墨再輕輕的往前一送，那麼便能夠剜出他的眼睛，季白墨涼薄的唇瓣抿著，目光投注在慕梵的身上，聲音又輕又淡。
「都該死。」
話落季白墨伸手將手中的碎片向前送，他桃花眼微微眯起，只覺得面前的那雙眸眼格外刺眼，他的白白說過吧，說過喜歡這雙眼睛。
那他就毀了吧。
毀掉一切她愛的，喜歡的東西，只餘下他。
這樣……大概她就沒有辦法再拋下他吧。
只是季白墨手中的碎片沒能成功送進去，慕梵一隻手死死的抵著季白墨手中的東西，掌心鮮血，玻璃的碎片鑲嵌入肉中，他靠著後面的牆壁，瞧著眼底是殺意的季白墨不害怕，不怒反而是笑了出來，慕梵勾起唇角，臉上的積冰柔化，笑容的極為爽朗。
他羨慕季白墨，羨慕季白墨一切，他可以肆意的去做許多事情，不懼後果，不懼任何人的失望，他是唯一被顏白所愛著的人，可偏偏是這樣的一個人。
慕梵看著季白墨，臉上的笑容擴散的越發厲害了。
這樣的一個人卻是從骨子裡的不自信，不相信自己是被愛著的，不管經歷多少，不管如何，心中的安全感都不會被填滿，總害怕著被拋下，被顏白拋下，與其說是他不相信顏白，倒不如說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他這樣的存在也會真心被人喜歡著，永遠不離棄的那種。
慕梵一時之間竟覺得對方其實和自己一樣。
「季白墨，賭約確實應該結束，因為我贏了，你輸了，她選擇了我。」慕梵聲音中帶著淡淡的譏諷，他掩藏著自己眼底的情緒，話音落下，套房內的浴室內滴滴答答的滴水聲沒了，隨後便是浴室門被推開的聲音，一個身影從浴室內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