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警覺到,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裡,可能無意間走錯的任何一步都會讓她離死亡更近一步,讓她離那灼灼的箭簇更近一步。
想要活下去的念頭更加強烈了。
她不想死,更不能死!
* * *
“夫人,午膳已經備好了,將軍今兒從營里回來了,正在廳里用膳。”
說話的是將軍府里的大丫鬟,名喚籮兒。
她還記得原主在嫁過來的第二年就以私通的罪名將她浸了豬籠,只因這丫鬟弄髒了婚前意中人留給她的手帕。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稀奇事了,畢竟原主可是連自己的陪嫁丫鬟都一句話就許給個瘸子的人,還是在自己新婚第二天。那個丫鬟又做錯了什麼呢,唐詩細想片刻,哦那丫鬟運氣不好,勸原主把新郎官放進來,觸了逆鱗。
唐詩重重地咳嗽了一聲,啞著嗓子道:“你們只管服侍將軍用膳去吧,我還吃不下什麼。”
她才穿過來不久,不知該如何與那新婚之夜就被她關在門外一通大聲羞辱的相公相處,索性還是不見的好。
唐詩深諳不管哪個朝代男子骨血里都是多少有些大男子主義的。大婚之夜男主就淪為全城的笑話,這當然不是因為與她只有寥寥數面之緣的將軍對她情根深種。
那人心裡真正忌諱的,還是她父親手裡的實權和當今聖上對他丈人的照佛。
籮兒應了聲,帶著其他丫鬟一同退了出去,心下卻一陣疑惑。
入了府以後,她家夫人是嫌棄她們這裡伺候得不周到那裡照顧得不舒心,又哪裡用過今天這麼溫柔的語氣和她們說話呢?
大概……真是病得不輕吧。
* * *
銅鏡里一張精緻的玉容上娥媚淺淺,溫婉怡人,水一般的眸子又偏偏含了情,顧盼之間嫵媚生姿,別有一種妖嬈氣質。唐詩微抿了下紅紙,原本蒼白的唇紅潤艷麗,看上去也多了幾分靈氣。
好在這書里傾城之姿的女主竟與她本來的面貌生得相似,唐詩每日頂著這副皮囊梳妝打扮時心裡的隔應也少了幾分。
女為悅己者容,這話真真一點不假。
梳妝檯上六瓣花式的多層奩盒占據一隅,奩身還刻著蓮花牡丹等花樣,飾以鎏金紋飾。看來原主的驕縱霸道並不是毫無道理的,小小的一個奩盒,都能體現出她的品味和奢華。
不過唐詩並沒有什麼心思欣賞這設計精巧的奩盒,最底下的一層和上面幾層一樣,只零零散散地放著幾隻胭脂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