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老國公一通分析,嚴子墨神情如常,似是對老國公所說的半分也不感興趣,只淡淡道:“憑藉尚書一人之力,怕是動用不起宮裡的勢力,這幕後主使是誰,岳丈大人該是早就知曉了吧。”
唐詩聽明白了,合著老國公這般苦口婆心也未選擇全盤托出竟還有所保留,須臾間唐詩只感覺這表面笑嘻嘻的老國公的可怕之處。幸好她沒有穿到嚴子墨身上,否則現在肯定被老國公玩得團團轉。
老國公本還寬厚擔憂的臉色一變,滿目仁厚的眼神也驀地轉冷,難得以正眼打量了好整以暇端坐於他對面的嚴子墨,心中疑竇重重。
這些事情嚴家這小子是如何知曉的?尚書一事早就擺在明面上了,之前為了詩兒,他還交給過嚴子墨尚書府里帳本的餘下幾頁,只是嚴子墨一直沒有動靜,他還以為是嚴子墨這小子不想和尚書再抗衡。不過依才剛嚴子墨的兩次問話來看,嚴子墨知道的絕對不比他少!
老國公習慣性地捋了把鬍子,眼神複雜。看來嚴子墨這小子城府也不淺,也對,那還是少年時便能以一己之力突破敵寇包圍的又哪裡是空有一身武功卻無謀略的莽夫?而當年,這少年真讓自己另眼相看的,也就是他的有勇有謀。
老國公這作為他們這一屋的C位,表情管理是相當失控啊,唐詩一個純路人也自然能從老國公啞然的神色中察覺出他的大驚失色,不過都這節骨眼了,一個老丈人一個女婿,能互相隱瞞到這地步也是沒誰了。
唐詩鬱結不已,揚聲道:“爹爹你到底都知曉些什麼快一一說來,你不說相公怎好做決定?還是爹你認為女兒不該在這處,所以故意有所隱瞞?”
唐詩的腦子前幾天是磕到了,可也不意味著她腦子不靈光了,老國公這種比老狐狸都多幾個心眼的,就不適合跟他好說好商量,還不如戳破那層窗戶紙,打開天窗說亮話。
話音剛落面前兩人的表情可就異常精彩了。
老國公一把年紀了,楞是被唐詩幾句話羞得有些抬不起頭,同時也感覺出什麼是嫁女如潑水,這詩兒的一顆心啊,都系在姑爺身上了,張口閉口就是相公長相公短的,心裡一點沒他這個爹!
嚴子墨則是先一個愕然,再是唇角勾起一道好看的笑,最近他看他家小娘子真是越來越順眼,怎麼就那麼合他心意,知曉他心裡所想所念。
而且,這丫頭越發地“目無長幼”了,竟敢咳咳,為了他這麼公然頂撞岳丈大人,有時間他真得好好教育教育娘子,板板娘子這臭毛病!
老國公的目光在嚴子墨和自己女兒的身上不斷打量,最後老國公輕嘆一聲,旋即蒼老著聲音道:“爹爹我怎會凡事都瞞著你呢?”
爹這一輩子,最不會欺著瞞著的人,就是你啊。
老國公又以一雙精明的眼正視著嚴子墨,字斟句酌道:“既然如此,老夫我就不遮不掩了,還請姑爺聽完以後心中自有定數。”
嚴子墨擺正了身子,正色道:“岳丈大人但說無妨,小婿洗耳恭聽。”
如此才算進入正題。
“姑爺能知曉這尚書倚仗的是宮裡的人,那麼姑爺也該能猜出來上頭的那位是誰了。”
“是大皇子。”嚴子墨不假思索道,毫無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