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再使了計策將此事嫁禍到三皇子頭上,讓大皇子自認為自己矇混過關有幸逃過一劫,再是在他懈了勁兒鬆口氣之時當著他的面兒讓他看著自己的三弟慘死,令他知道現在宮裡真正能定人生死之人是誰, 給他當頭一擊。”
嚴子墨呷了一小口杯中的茶,旋即又重重地放在几上, 嘆了句道:“這種從天上人間跌入人間煉獄的滋味兒,怕是不好受,我也算不虧待大皇子,這各種滋味, 讓他親身嘗了個遍, 也不算折辱了他。”
這還是個開始,以後,有大皇子受的!
嚴子墨話音剛落,唐詩與裴旭二人無意識地對視了眼, 彼此都看懂了對方眼神里的戰慄和慶幸, 旋即又默契地移開了視線。
明明嚴子墨也恨大皇子入骨,大皇子就只會暗殺這種又低級又low的手段, 可嚴子墨手段就高明得多。正所謂恨你,就先從你的心裡防線攻起,讓你的心裡防線全線崩潰,末了還要陷入到自我糾結和懷疑中,每日惶惶不可終日,解脫無法。
嚴子墨的心理,這就和那些捉了老鼠卻不一口吞入給它個痛快,非要先玩弄一陣兒再終結之的貓兒無甚區別。
真真兇殘,腹黑,惹不起惹不起。
明明還是夏末的天兒,唐詩卻從心裡感到一波涼意,禁不住打了個寒顫。這般深且不可琢磨的心機,果然只有原書里嚴子墨這種能笑到最後,把原主都熬死了的男人才當得起。
不過還好,唐詩再次慶幸,歷經千帆,她唐詩已經成功抱上了嚴子墨的大腿,此後有了嚴子墨這種大魔王的庇佑,沒有在怕的!
她想,對面的裴旭應該也是抱著一樣的想法:吾寧死,也不做嚴子墨的對家!
“相公可有考慮清楚,眼下宮中出此巨變,手足相害,禍及全國,實在是天下百姓之不幸。如果……”唐詩壓低了聲音,卻是十足的堅定,“相公你若這時決定遵循自己的本心走,妾身一定捨身所有,生死跟隨!”
除了原主自帶的名利錢權,唐詩她本就一無所有,這個世界裡,嚴子墨是她的唯一所有,唯一依靠。
這“捨身所有,生死相隨”八個字看著輕,卻是她押上了自己的一生一世給嚴子墨的回應。
他會珍惜。
“你說你不僅是為了天下蒼生,也是為了妾身,妾身信的!”
唐詩本不該和他們兩個欲圖謀反之人在一起共事,可誰讓其中之一,還是主謀之人是她的夫君呢。更有甚者,那日嚴子墨不知抽的什麼風,讓她與之一同行軍,還大晚上的也不讓她休息,拉著她講什麼打仗的策略,聽得她眼皮子直打架。
今日裴旭十萬火急地從西北那邊趕來,定是西北那邊又有了什麼動靜,又或是嚴子墨他們將有什麼大動作。唐詩本就有意打聽打聽,還不知道怎麼開口摻和進這泥潭裡,誰知嚴子墨無比自然地就牽了她的手進來,還讓她不要吝嗇自己的想法,眼裡全是鼓勵,看樣子是真有心想聽取她的意見。
“你懂,那就好。”嚴子墨唇角揚起個不小的弧度,“下一步怎麼走,娘子無需多愁,為夫心中早就有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