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夫人哭得眼睛都腫了,可萍兒記得,那是她見過的夫人的最美的樣子。
情愛里,為一個人有淚可流,就是愛情最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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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紅的床幔下,著了一身紅色嫁衣的女子輕咬著唇,一雙柔荑不安地動來動去,蓋頭下那人緊緊貼著她的喜服紋絲未動。
唐詩心急,又不好直問,等了許久見嚴子墨還是沒有動的意味,這才扭了扭身子,出聲喊了句“皇上”。
他現在是皇上了,是天下蒼生的主宰,是她一人的夫君。
她很歡喜。
男子炙熱的大掌牢牢握在女子如雪般的皓腕上,不斷摩挲,印下一圈圈紅腫的記號。
她是我的!
這種念頭在男子心頭愈發強烈,滾燙的血液找不到出口,隱隱有突破胸膛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欲望,嚴子墨喉結大幅度地滾動,眼眸黑亮亮的。
“別動,讓為夫來。”
嚴子墨沒用秤桿,以手一寸寸地掀起了女子的蓋頭,卻又在將將掀到女子的雙眸之時頓了手,嚴子墨屏住了呼吸,沒有眨眼,而後才分外輕且慎重地勾住蓋頭的一角。
喜燭搖曳,熠熠燈火中,女子姣好似春花的面容含苞待放,帶了淺淺的羞紅,眼帶春水的一雙眸子嫵媚多情,攪得他心裡泛了一層層的波瀾,此後餘生,都難平復。
眼前這人,他視若珍寶,誰也碰不得,動不得,只有他才能好生保管著。
就藏在深宮裡,誰也不給看。
“娘子你……今天很好看,為夫甚是心悅。”
男子聲音里那隱隱的顫抖幾不可察,可那微抖的指尖卻泄露了這人的一點小心思。
他在緊張。
唐詩唇角微揚,勾起了個嬌媚的笑,嗔怪道:“又不是第一次拜堂成婚了,皇上您緊張個甚。”
“以前的不作數。”男子頗為霸道。
嚴子墨眉心擰成一道,自桌上拿了喜酒,只一杯。
“叫我夫君,”嚴子墨撇了撇嘴,“這朝堂之上,臣子與我皇上長皇上短的,回了寢宮,為夫可不想再從娘子嘴裡聽到這二字了。”
“叫聲相公聽聽。”嚴子墨喉結不自然地滾動了下,自登基以來,他還沒聽他娘子喚他一聲相公,他心裡痒痒。
“夫君二字有甚稀奇的,尋常女子不也那麼叫,”唐詩略有不滿,“稱您為皇上才能突顯陛下您的威嚴啊,你還老大不高興的!”
說完唐詩還暗搓搓地瞄了嚴子墨一眼,嚴子墨神色果然難看,她玩性大發,偏偏就要看嚴子墨吃癟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