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家哪裡都好,唯獨有一條,子嗣不豐。
這可把桓家人給愁死。
桓家這幾輩的男兒哪個不是可勁地往後院抬妾室,除了有正經名分的,那些個丫鬟通房更是不少。然有時候老天就是這麼為難人,偏生不讓你如意。
桓老爺本就是獨子,到他那一代,他娶的是隔壁縣同樣鄉紳人家周家的小姐,這個不算後院還有一籮筐的妾室通房。
可是這麼多女人,硬是沒有一個給他生出個一兒半女。
堪堪等到了三十出頭,他夫人才有了身孕。
把桓家人高興得,幾乎沒把周氏當菩薩供起來。
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生出了個姐兒。
當是時,家中老人很失望了一陣,不過旋即復又看來高興起來,無他,就是個女兒那也金貴,盼了多少年才盼來的,桓家這裡一個孩子都沒,偌大的家產可由得誰去繼承,女娃好歹也能立女戶招贅不是?!
桓家也真是後來就再沒得過一個孩子,只能嘆息認命了,安安心心教養這唯一的一個姐兒,金疙瘩一樣長大。
桓家姐兒到了十三四歲時,桓家就準備給張羅著說親。
不過因著他這女兒不是要嫁出去,所以說親也跟別家不同。
旁人嫁女兒只需看家世門第,門當戶對即可。可桓家這是招婿,莫說門第家世同桓家相當的人家怎麼會讓兒郎入贅,就說好一點的普通人家也多有不願意的。
故而桓家姐兒的婚事上就有些犯難。
前前後後相看許久都不成,桓家姐兒到了十四歲,桓太太真急了,是把主意打到了娘家頭上,想著她娘家兄弟庶出的孩子也不少,說成了就是親上加親豈非更好?
不過心裡頭想她也沒第一時間跟桓老爺說,只回一趟娘家,準備同她老娘商量商量先。
“虧得你這是沒直接同姑爺說些話,不然定會生出事來。”周家老太太搖搖頭說。
周氏愣了一下,一時沒想明白,張嘴就問:“娘怎麼這樣說?”
“可是越活越糊塗了不成,你卻讓姐兒招我家的婿,若真成了,以後姐兒生的孩子也是有周家的血脈,我們家不是那些小門戶又有你的關係在不好輕易拿捏,現在還好,只等你和姑爺百年之後,那時桓家是姓桓還是姓周?雖得是眼下未必有那個心思,但誰能保證你那些庶出的侄子以後一直不會起異心?”周老太太看了女兒一眼,“連娘都不能保證!你說你真把這想法很姑爺說了姑爺能答應?不答應不說還會壞了你們夫妻情分。”
周氏被她娘幾句話一說,這才醒神過來,啞然了半宿,心中直直打了一個激靈,說不清是後怕還是慶幸。
她真是糊塗了!
隨後一聲苦笑:“幸得娘點了我一下,不然真要壞事。我這真是急糊塗,只想著讓姐兒早點成親。說起來是我不好,沒給桓家生個男丁,現在害得翕姐兒要招贅。”
自來招贅能招到什麼好人家,如今只能往窮苦人家裡頭選罷,只求那男兒人品是好的。
絕了在周家裡找女婿的心思,桓家只能繼續托媒人打聽。
最後,還是本縣的縣令方大人給桓家介紹了一個人。
在泰安縣當知縣就沒有不和桓家人交好的。
這方大人也是如此,他兩年前到任,隨後就拜訪了本地幾個有名望的鄉紳,桓家就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