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種種相加,四兄弟感情不合併不奇怪。
而論起兄弟不睦的原因,原主自是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而如今,這責任通通落到了桓翕頭上。
桓翕按了按太陽穴,坐在窗前的軟榻上,抿著唇沒說話。
她眼睛一直看著外面,但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那視線其實並沒有聚焦。
她在想事情。
采荷輕手輕腳走進來,手上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隻小白碗。
是一碗杏仁羊奶。
采荷把托盤放在旁邊的小茶几上,桓翕沒等人叫她,自己就回頭看了一眼。
采荷順手就把羊奶端在手裡遞了過去,一邊道:“太太病才好,怎麼好坐在風口吹,回頭該鬧頭疼了。”
桓翕伸手接了小茶碗,但依舊半耷拉著眼皮,一副精力不濟的模樣。
後揮揮手,“你出去吧,我一人呆會兒。”
采荷便沒再勸說,拿起托盤出去了。
屋裡留桓翕一個人,極安靜,偶爾幾絲風從支棱起的大窗台吹進來,帶了些響聲,沙沙鼓動,越發顯得靜謐。
若是從養病還不怎麼清醒的時候算,桓翕在這地方已經生活了月余,不管心中接不接受,行為上少不得一一調整過來,不至於太過出格叫人生疑。
比如說她不能對伺候“她”的兩個丫鬟說謝之一字。
偶有一次桓翕不小心順嘴說出謝謝兩字,便把那丫鬟驚得不行,當即就跪下了。
經那一事桓翕心中對這時代又多了些具體的認知,故而行為上就愈發謹慎起來。
泰安縣是個算富裕的縣城,桓家在泰安縣又是大地主,十分有地位。
桓翕對這裡的經濟、錢財、貨幣、購買力等尚且一無所知。只是在出門一趟之後,知道桓家在泰安的確是富裕人家。
原主桓姐兒是個極嬌氣的人,這並非桓翕憑空猜測妄下定論,而是在這裡住了一個月之後,親身所感。
她已知桓姐兒年已三十,而桓翕才活了十八年,三十歲對桓翕來說並不很大,因著自己生活的環境,桓翕對這個年紀的女人的畫像大抵是,職業女性,精英,聰慧,有手段。身材火辣豐滿,一頭波浪卷的長髮,嘴上塗著烈焰大紅唇,身上穿著精緻合體工裝,腳踩高跟鞋,氣場十足,雷厲風行,犀利又嫵媚。
而在這裡,三十歲的女人,在大家的眼中,已經是年過半百的存在,是可以當婆婆的存在。
桓翕醒來之後那幾日,原主桓姐兒的母親一隻陪在她身邊,家中下人都叫她老太太,而其實對方還沒到五十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