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捏了一個,蔥白般的手指又細又勻稱。那手捏著蜜餞送進粉潤的嘴裡,甜的眯起眼睛,看的路長歌緊了緊喉嚨,吞咽了口口水。
「好甜。」林綿綿吃過蜜餞了,府里哪裡能缺了這種東西,可這是路長歌的心意,他不能浪費了。
路長歌鬆了一口氣,「我就住在易峰書院,你要是有事儘管找我,想吃什麼都可以。」
她說完後林綿綿點了點頭,兩人間就這麼沉默下來。
風吹來,一陣寒意入骨。路長歌站在風口處給林綿綿擋著,饒是如此,他還是瑟縮的抖了下肩膀。
「你回屋吧。」路長歌說,「我走了。」
她翻牆進來,只能再翻牆出去。林綿綿站在房門口看著她隱入夜色中的背影,又捏了顆蜜餞塞進嘴裡,甜的打了個哆嗦,慢慢笑眯了眼睛。
路長歌廚藝好,就是挑蜜餞的眼光不行。這東西裹的糖霜太多,實在是甜過了頭。
豆子回來的時候,看見林綿綿站在門口,慌忙跑過去扶著他的胳膊往屋裡走,「少爺怎麼起床了?」他見林綿綿往牆頭方向看,疑惑道:「少爺在看什麼?」
「貓。」林綿綿垂下長睫沒說實話,手指攥著蜜餞進屋,找出一個盒子,將蜜餞仔細的放在裡面。
路長歌把另一份蜜餞送給路盞茶後就回了書院。若是明日一早嚴夫子再見不著她的人,自己再回去差不多就能給趙義收屍了。
日子就這般過去,常老爺子在給兒子過完頭七後,便要回去了。這次跟他一起走的還有林綿綿。
帶林綿綿回常府這事常老爺子跟錦雲商量過,最後兩人決定,先帶綿綿回去住一段時間調節調節心情。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常府這個大水池也並非一番平靜。越大的府邸裡面藏著越深的泥沼。錦雲是常家的主君,卻也沒辦法做到事事盡在掌控內。
可林家夫婦剛去世,兩人怕綿綿自己留在府里觸景傷情,於是決定帶他去常府過上一段日子,權當散散心了。
這事林綿綿同意了。
臨走那天尚母竟親自來送他,她著人給林綿綿帶了些吃的,長嘆一聲說道:「我與你母親之前是鬧過不愉快,可她人已經去了,往事咱們就讓它過去吧。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咱們兩家還有婚約在身,若是有什麼事情,你儘管來找我就是。」
聽她提到了婚約,林綿綿捏了捏手指,鼓起勇氣輕聲說道:「我要守孝三年,不能耽誤尚姐姐娶親,不如這婚約就作廢了吧,你將庚帖還我就是。」
「傻孩子說什麼話呢。」尚母笑了,「你別說守孝三年,你就是守五年你尚姐姐也等你。」
歸還庚帖是不可能歸還的。林家夫婦死了,林府的家業還在呢,這些將來可都是她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