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教室,又怎么昏昏沉沉地回到林牧洵家的。
脑子里空荡荡,只剩下了一句能不和他玩吗。
能不和他玩吗?
能不和他玩吗??
为什么不能和他玩???
如此魂不守舍地循环了一天后,她终于发出了一句来自灵魂深处的呐喊,“为什么不能和他玩?难道俞杨身上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当然这话是不敢对着林牧洵说的,她也就只敢在房间里对着橘子发泄一下。
毕竟头疼归头疼,林牧洵还是要天天见的,躲都躲不掉。
思及至此,她便又有些后悔起前天晚上的草率了。
当时她什么都没听清,光顾着肩膀上的他了,然后就昏头脑胀地应了声,接着,接着......就被那张脸上突然绽放的笑容迷惑住了。
这种被灌了迷魂汤一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熄灯的时候,直到躺上床,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刚是答应了一个多么奇葩无理的要求。
“唉,不然什么叫男色误人呢,”她郁闷地转头,又对着身边的橘子自言自语道,“你说你主人一天天的心里藏那么多事情不累吗?说话说半截不累吗?撩完就跑他不累吗?”
说到最后,她干脆一拍桌子,气愤道:“林牧洵这个渣——”
“渣什么?”他倚在门框上饶有兴趣地问了句
“渣,”谢迟还想说什么,余光却突然瞟到门边那个高大的身影,“呃......”
她迅速抱起身边的橘子,挡在身前一脸正经道:“渣猫,我在和它说不能乱调戏周围的小母猫。”
他点点头,明知故问道:“可是我刚刚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没有啊,你听错了,我说的是林小六,对吧小六?”
“喵。”
橘子表示并不想理这俩个人型的神经病。
“林小六......”
他低头强掩住笑意,过了片刻后才重新开口道:“下去吃早饭吧,我妈说再让你这么折腾下去,不仅我家的床要塌了,你人也得迟到。”
“啊?”
谢迟看了眼被她翻得一片狼藉的公主床,又看了眼站在门口的林牧洵,突然觉得这样子好像的确是......不太像女孩子?
林牧洵像是看穿她的尴尬一样退到了门外。
“你先整理吧,我下去了。”
说罢他突然回身,把还赖在她怀里的橘子也一起带了出去。
谢迟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直到房门被带上后才长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晚以后他还是以前那副温润儒雅,君子端方的样子,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了呢?
她又想起那晚他在天台昏暗灯光下的眼睛——冰冷、阴郁、暴戾。
那一瞬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可是没有,那就是林牧洵,另一个,从未在她面前出现过的林牧洵。
林牧洵,你到底还对我藏了多少秘密?
“那个,谢迟啊——”
门外又传来他熟悉的笑音,“你下回发牢骚的时候,要记得把门关上。”
不然会被他这种罪魁祸首听见的。
“......你听了多少?”
“这个啊,”他靠着门板颇为认真地回想了一下,“大概是你说我撩完就跑那里吧。”
“......”
“其实如果你不想我撩完就就跑的话我也可以不跑的......”
“啊啊,你别说话!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轻笑一声,几乎能想象出她现在满脸通红的模样。
“......跑还不是因为你会害羞。”
他垂眸嘟囔了一声,是只有他和怀里的橘子才能听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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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早上那点小插曲后,谢迟看林牧洵总是哪看哪膈应,索性找了个今天要值日之类的理由迅速开溜。
等林家那俩位大人回过神来时候,人都已经跑没影了。
“什么值日那么急啊?早饭都不让孩子吃啦?”乐煦放下碗筷,有些气不过地拍了下桌子,“回头我要找他们领导好好谈谈,哪能饭都不让孩子都不让孩子好好吃啊?”
“我看呐,你先别忙着找领导说话,先问问你面前的宝贝儿子吧。”
林山海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自己的儿子,后者正在不紧不慢地往自己的面包上夹番茄,一点都没理他的意思。
于是他又提高了点音量:“林牧洵,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戴眼镜的频率有点高啊?你不是只有俩百的度数吗?”
“度数高了,懒得摘。”他面不改色地回道。
“我怎么不信呐......”
“你知道你那个项目为什么投资失败了吗?”林牧洵意味不明地抬头看了自家老爸一眼,又伸手去够旁边的番茄酱,“就是因为你太疑神疑鬼了。”
“嘿你这臭小子!我那叫谨慎,谨慎懂吗?”
“停停停,这都什么啊?”
眼看着这俩人又要吵起来,乐煦赶紧敲了敲手边的碗,见他俩消停了后才重新开口道:“我现在不想知道眼镜,也不想知道你那个项目,我就想知道阿迟是怎么了!”
“......你去问你儿子嘛,我哪知道,我又没惹阿迟。”
林山海有些无辜地放下报纸,朝餐桌对面努了努嘴。
于是乐煦也跟着他的视线恶狠狠地转头,“林牧洵,你又欺负人家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