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客人。你们会照顾好他的。对吧?妈妈,姐姐,弟弟?
被他点名的几人都僵硬地点了点头,赔笑着:是、是,累。
那,我接下来要叨唠一段时日了。我是灶门炭治郎,一位虫师。大家请多指教。
屋里的活人一时半会都没说话。但当累用眼神扫过去时,所有人都带着笑脸介绍起了自己。
灶门炭治郎有些困惑地想着:这个叫累的孩子似乎有些特殊?
其实是特殊极了才对。
啊啊,对了。累家里的人都带着虫的气息。可能是跟虫待在一起久了,也不知不觉染上了非人的味道吧。这可不是件好事啊。
虽然他习惯了这种味道但是还是不免有一些奇异的感官。
灶门炭治郎在这里待的第三天,有些鬼已经开始按捺不住自己的小心思了。蜘蛛姐姐梳理着自己的头发,问他:虫到底是什么?
这里的鬼都沉默太久了,该有谁来打破僵局了。
虫?灶门炭治郎听到这个问题也不奇怪,只是先点燃了那个据他说有驱散作用的烟,然后才转过身直面着她,温温柔柔地笑,要我说的话,虫是生命的本源。
如果进化是一条长长的链子,越低端的事物处在越初的位置。那么虫毫无疑问处于生命的最初段,而随之而来的是植物动物因为它们已经进化得足够高。最高的大概就是人类了吧。所以人类离生命的初段远之甚远,遥不可及,所以看不见,听不见,触摸不到。
因为你已经走到了顶点,你就不该再去回头看。
都是这样的道理。
可是你却看的见?蜘蛛姐姐的言语中带着几分尖锐的讥讽,仿佛是在嗤笑眼前少年话语的自相矛盾。
灶门炭治郎:总有些人是特殊的。这世上总是需要一些这样的人存在。就像一个家,爸爸妈妈总是必不可少的。这是一样的道理。
蜘蛛弟弟在角落里咯咯怪笑,他总是待在阴影处。而蜘蛛妈妈猛地抬起头,颤抖地看了一眼炭治郎,惊惧地没说话。
灶门炭治郎仿佛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样,他若无其事地继续:不过,你们这里没有山主其实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光脉总是运动,这里残留的光酒也就是万物成长的根基,因为没有山主管理已经为数不多了。我只能再多待几天,等待光脉的到来。但我想,它应该马上就会到来。
如果,如果你口中的光脉来了那你会走吗?一直没说过话的蜘蛛妈妈第一次开口。她小声,局促地在众鬼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又问了一次,你会走吗?
光脉来了,这里就会吸引山主,啊,这也就是民间所谓的山神。下一任山主确立,我就应当走了。
蜘蛛妈妈垂眸:那你什么时候离开?
这是一句带着她些许小心思的话语。
这短短三天之中,因为有客人的存在,丈夫会收敛,弟弟会安静,姐姐也总是沉默。
累他一直来无影去无踪。
只要客人在这,至少,没有鬼会找她的错处,没有家人会借机以奇奇怪怪的理由惩罚她。
蜘蛛妈妈想让他停留得久一点。
哪怕,哪怕这个人类在这里可能自身难保。
灶门炭治郎恍然间有所了悟,他摩挲了一下指尖残留的烟尘粉末,转过头朝她露出了一个捎带歉意的笑容。
这里的鬼听见他说:我必须得前往更多的地方。
他停顿了一会:但是,与你分享几个故事也是个不错的决定。你愿意听我讲讲一些我所经历过的有趣的事情吗?
真是意想不到,这位自称虫师的少年竟然是这样温柔的存在。
作者有话要说:说简单点,虫=灵体一样的生物,山主=山神,光酒=生命存在的根基,光脉=好多好多光酒。
②虫确实挺冷门的,所以里面的人物可能是不会出现了。出现了相应的事物我会好好解释的。放心啦篇幅主要还是主角的故事。安心跳坑安心跳
③更新时间暂定晚上9.05,特殊情况会提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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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灶门炭治郎总是背着一个看上去很重的箱子。
箱子分内外两层。内层占比很大,可蜘蛛山的鬼们从来没见过他打开。外层由很多很多小抽屉组成,抽屉里大多放着些草药类的物什,炭治郎有时会一只一只抽出来检查一遍。
他说:是为了防止里面装的虫跑掉。
蜘蛛妈妈觉得这是个像蜘蛛一样的习惯。
这让她又亲近,又害怕。同时胆怯得不知如何是好。
面对食物,她可以大胆而疯狂。但是面对能交流的角色,她反而没办法表现出暴虐的一面。
她盯着外面黑压压的天空,边想着这些漫无边际的事情,听见灶门炭治郎问她:今天也想听故事吗?
蜘蛛妈妈垂下眼帘:嗯。
一开始,她不敢缩在太角落的地方,因为这不是家中的母亲面对客人应有的态度。可是在这几天跟炭治郎不多的相处之中,她竟然坐得渐渐与炭治郎越来越近。
现在,她已经能平复下心中的恐慌,和他坐在桌两端了。
灶门炭治郎点燃一根驱虫的烟,在烟雾缭绕中轻声道:傍晚被称作逢魔之时。不过也的确,傍晚的时候,无论是什么都会出现得多一点。
在一座连名字都没有的小村庄中,这里的孩子们总是唱着一段童谣,歌词大意是:傍晚时如果在路边遇见了迷路的影子,请千万不要去踩。
否则,将会被影子替代掉。
我不太懂所谓迷路的影子到底是什么呢?蜘蛛妈妈小声问道。
没有人在那里走动,可是地上却凭空出现了影子,这就是迷路的影子。灶门炭治郎的声音很轻柔,仿佛在触碰另一个世界的梦,如果你踩了影子,那么影子就会取代你。但那时,你就成了迷路的影子。
你会在空无一人的街道游走,你会在荒郊野岭的山庄漫步。你还是你但是你不再属于这个世界了。
你走向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常人看不见的世界。
这就是虫的世界。
蜘蛛妈妈低低地说:这一定是件很快乐的事情。
灶门炭治郎叹息了一声:这明明是一件很寂寞的事。
蜘蛛妈妈抬头望了他一眼。
炭治郎的眼中透着浓浓的哀伤:明明是这么寂寞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觉得快乐?
蜘蛛妈妈终于听懂了对方的意味。她的思维迟缓地扩散开。确实,离开自己的世界,成为与他人无法沟通无法接触的存在。这是一件非常非常伤感的事情。可是逃脱这种身份,想重返人世,就必须由另一个人踩踏你的影子。就连逃脱本身都成为一种加害。这何尝不是件悲伤寂寞的事情!
但在这个由强压组建下来的家庭中,就连寂寞都成为了一种快乐。
多么难过啊。
蜘蛛妈妈咬住下唇,她强忍住鼻头的酸涩,打起精神问对面的少年:这里,到处都有你说的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