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脸朝着他露出一个笑容,那是个冰雪都消融,宛如太阳一般的笑。那笑竟然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人,应和着特殊条纹的耳饰,鬼都感受到被灼伤的感觉。在失神的那一刻,鬼下意识松了手。
被从半空中摔下的孩童也不恼,他不在意地重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抬起头看男人:你好啊!我是炭治郎。
眸子里印着上弦一的鬼怪还没有说话,孩童继续道:你长得好熟悉啊。眉上为什么有和我一样的伤疤呢?你是我认识的人吗?
孩童澄澈的目光倒映着他的存在。黑死牟的话语卡在喉咙里,他无法对着眼下孩子说出什么。
于是黑死牟转过头,他的目光凌厉如刀,毫不犹豫对准猗窝座!为什么要带上人类?!
猗窝座抿了抿唇,他解释道:他是个好苗子。而我手上没有多余的血了。
那也不该在这种时候!
猗窝座:但是!
鸣女!将他送至我在无限城的住处!黑死牟当机立断,眼下是百年一次的换位血战!不要让他打扰无惨大人的雅兴。
唉?孩童炸了眨眼,下一秒无限城的地形飞速转换,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猗窝座有些惊讶,黑死牟正直稳重,是大家崇敬的存在。他为何会包庇下炭治郎?
黑死牟端正地坐下,他淡淡地闭上眼睛:先迎接无惨大人。其他之后再说。
猗窝座本想向他借用手头的无惨之血。但实际上,每个上弦自己手中的数量也有限。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分享力量交予有天赋的普通人类的。既然黑死牟没有主动提及猗窝座想,还是自己事后找无惨大人说吧。
指尖掐进手指,渗透出一两滴血来。猗窝座不在意地拂去。
炭治郎这样的存在。
必须成为鬼。
像他这样心无旁骛,而且极有天赋的孩子
如果这样温柔的微笑都会死去,那上天都必定会感到惋惜。
。
两人等候无多时,其他几位上弦就陆续来到了。
但人还是没齐。
童磨他人呢?黑死牟闭目养神,他的手握在刀柄之上,那是剑士的本能,他怎么还没到?
话尾甚至带上了几分愠怒。
猗窝座有些诧异,他很少看见黑死牟情绪起伏得如此大。
黑发的青年总是冷静自持的。他身上带着一种万事都无法惊扰他的气韵所以,他今天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不冷静?是因为炭治郎吗?
他摇头甩去自己的想法。猗窝座,别让感性扰乱理性啊。
玉壶在原地打了个滚,他嘟嘟囔囔:在家里带小孩吧。
几位上弦将目光投向他。
玉壶清了清嗓子,道:他啊,养了个继承人。叫什么炭治郎来着。宝贝得紧。连碰都不让我碰。
黑死牟:
好像就是刚刚猗窝座带来的孩子。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猗窝座,猗窝座低声切了一句。
玉壶又接着絮絮叨叨:那小孩真的挺不错的,既然有人类能够赞赏我的艺术嗯,他的骨骼也不错。头颅取下来应该呈在壶子上,做上好的装饰品。我的艺术品一定能为此更上一层楼!对,下次去找找有没有这样的孩子
猗窝座打断他的恶趣味发言:说重点。
猗窝座其实也不太清楚炭治郎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在他的记忆中是玉壶将炭治郎带到无限城的。
然后玉壶转手就把炭治郎交回童磨手里了。再之后炭治郎不知道怎么地就一直留在无限城中。猗窝座后来找黑死牟商量事情的时候看见了这个孩子,觉得是个好苗子,然后就干脆留下来在无限城一起教导他。
猗窝座一开始并不在乎炭治郎。
毕竟他那时候只是个弱小的孩童。是他坚毅地站起来,不顾双手的酸软胀痛重新拾起刀剑挥舞的样子打动了猗窝座,这才令猗窝座留下来欣赏这孩子带来的奇迹。
玉壶啊了一声,因为猗窝座地位比他高所以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解释着:我听到些风声,好像那孩子自己跑了?真是想不明白,童磨就是玩心太重了。他就应该直接把那小孩转化成鬼,要么干脆吃掉也行啊。要不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琵琶声响起。三位柱警觉地环顾四周,他们握住刀柄守在炭治郎面前,生怕人类的孩子在此出现意外。
而令他们惊异的是,几位上弦鬼竟然也同时安静下来,他们不再杂谈,而是恭敬地低下头,道:无惨大人。
无惨?!富冈义勇轻轻吐气,他从没想过竟然能在这见到无惨。
旁边的炼狱杏寿郎与蝴蝶忍都进入了紧张状态,他们一动不动地盯着鬼王,眼眸里印着刻骨的仇恨。
无惨颔首,他巡视一圈后皱起眉头:童磨呢?怎么还没到?
童磨平日里都是最早到的,这个时候应该叽叽喳喳地同鬼王一表忠心了。
无惨实在是有些不悦。
换位血战百年一次虽然上弦的诸位都有些性格缺陷,但在这种重要场合里还是不会出乱子的。
结果童磨这货就干脆直接不来了???
几位上弦对视一眼,玉壶颤着嗓音把刚刚的话精简地说了一遍。
无惨不怒反笑,他反问道:就这样一个小玩意还能耽误得了他?鸣女。
是。
把童磨给我带来。
鸣女轻轻弹起琵琶,无限城又旋转了几番。炭治郎坐在若干鬼视觉死角的偏僻房间里,他好奇地摸摸下巴,用那双暖玉色的眼睛向外看。
鸣女不动声色地再给他换了个位置。小孩子心都这么大的吗?!再这样盯下去其他上弦就要发现你的方位了。
到时候她也难逃其咎啊。
童磨一下子出现在中心。他眯着眼睛,不再是平日的笑言,而是一幅冷酷中带着几分怒气的表情。在看见抵达无限城的一瞬间,他明显出现了几分不悦,却在看见比他更不高兴的鬼王的下一刻,童磨开合了一下口型,而后低头:无惨大人。
你眼底的恭敬哪去了?无惨冷冷地说,是不是要我把你眼睛挖下来,把你脑子也给扯下来,你才会想起这时候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童磨咬了咬牙,他说:实在是抱歉,我
一个小宠物,有什么好在意的?
童磨眼底出现酝酿的风暴,但他压住自己心头差点成型的想法,用含笑的语气说:实在是抱歉,我只是一时有些意外了。
意外就可以错过换位血战了?无惨冷着脸说,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身上的血抽干?
属下不敢。
谅你也不敢。无惨撑着下巴坐下,他说:算了,你的账之后再算。先开始换位血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