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主任越說越嚴肅了:
「第二個問題,你把這麼一隻手掌寄養在小腿上,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手掌沒接活,你先把好端端的下肢給污染了,從而引發感染,甚至是全身感染,到時不是手保不保得住的問題,恐怕連腿都保不住。」
旁邊的小醫生們再次狂點頭。
大家的思想觀念里,什麼肢體,什麼器官就應該去他們該去的地方。
比如手掌就應該接在手臂上,腳掌就只能連在小腿上,怎麼可能手接到腳上,腳接到手上?
這不是亂套了嘛。
實在無法想像,一個人伸出手來,結果發現這是一隻腳,太可怕了,細思極恐。
搶救室里的眾人一想到這個,全身雞皮疙瘩都來了。
陳棋只能耐心解釋,當然底氣了不是很足,畢竟這個手術他知道理論上怎麼操作,但現實中他兩世為人都沒做過類似手術。
鬼知道他憑的僅僅是一張照片一片論文的記憶就想出這麼一個「新術式」。
陳棋有種不服輸的精神,伱們說不行,他偏偏要做這個手術,於是耐心解釋道:
「老邊,我是這麼想的,我呢先在小腿這裡開個口子,因為這個部位血管和神經比較豐富,比如有脛神經、皮神經、腓腸神經、脛後動靜脈、腓動靜脈等等,
除了這些主要的血管和神經外,還有數不清的小血管,足夠養活一支手掌了,只要能撐過這兩個月時間,等手臂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再將寄養的手掌切下來,移植到手臂上,你說O不OK?」
邊主任的臉已經皺得跟便秘一樣了,腦子有點亂,一直在思考陳棋所說的可行性,並不看好。
旁邊幾個蓮東村村民卻是陳棋的腦殘粉,一聽這個建議,張村長馬上站了出來:
「邊主任,我覺得陳棋這法子可以試試,反正現在也只能放手一搏了,不這麼做手術,小東這手是肯定保不住了。按陳棋的法子來,還有一線希望,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好啊。」
邊主任一聽這話,腦子轟一下,忽然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是啊,拼了試一試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
同時邊主任的內心一下子就慚愧起來,心想自己真的是老了,完全沒有了年輕人敢打敢拼敢試的勇氣和決心。
「好,陳副,那就聽你的,希望你能帶領我們所有人創造一個奇蹟。」
陳棋看到外科的大主任被說服了,心裡挺高興,轉頭問道:
「阿根叔,手術不能保證百分百成功,這需要家屬簽字同意,你看是不是把張小東的媽媽叫來?」
張阿根揮了揮手:
「小東媽臥床呢,根本就來不了,家裡的弟弟妹妹沒一個能作主的,所以我這個當村長的今天就做一回主了,這手術呀,字我簽了,有什麼事我擔著,陳棋你就放心做手術。」
陳棋很放心,他對張阿根的人品絕對信任。
這時候來支援的人都趕到了,而且來得非常快,非常及時。
陳棋當初制定的獎勵政策起到了作用,因為大家都知道,一台高難度的多科配合手術可以拿多少多少補貼,所以每個人積極性都很主。
換成了以前,一個會診可以拖上大半天,甚至有可能等第二天才姍姍來遲。
多科聯合手術更是完成下任務,尤其不是外科的醫生,業務算不到他們頭上,他們也懶得提供更多的建議和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