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教授,這可都是我家鄉的土特產,不值錢,這是醬鴨,這是臘肉,這是自己采的香菇干,你讓我拿回去你是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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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教授一聽是一些山貨也放心了,手指點了點陳棋:
「你小子,好歹是國際雙理事了,怎麼行為還跟普通小醫生一樣,呵呵,說吧,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我這後面還要去手術室呢。」
鋼鐵直男說話就是這麼直接,沒有廢話,懶得客氣。
陳棋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個這個,我去年不是涵授本科畢業了嘛,今年就想報考個研究生,這不,我不是說過我對肝膽外科比較感興趣嘛,不知道您今年有沒有收學生的計劃。」
吳教授難得笑了一下:「你想報考我的研究生?」
「對對對,我目前已經在國際頂級期刊上發表,或者馬上要發表的論文達到了6篇,另外你知道的,我當選了兩個國際醫學會理事,此外我也做過胰腺癌摘除術,肝切除術等高難度手術。」
陳棋迫不及待地顯擺自己的成績,想給眼前這位教授留下一個好印象。
吳教授思考了一下,反問道:
「你這麼多論文裡面,有幾篇是肝膽外科專業的?」
「呃,一篇沒有……」
「那你的兩大國際醫學會理事,有沒有是肝膽外科,或者消化外科的頭銜?」
「呃,都不是……」
「那你平時在越中做的手術,是不是以肝膽外科為主?你總共進行了多少台?病種有哪些?」
「這個這個,我,我……」
「我不出來了吧?」
吳教授難得的哈哈大笑起來:
「陳棋同志,你想報考我的研究生,有這個想法說明是你是一個想進步的年輕醫生,這很好,值得鼓勵。但你一不是從事肝膽外科,二也沒有相關論文或成績,你說我怎麼收你呢?」
「啊……」
陳棋一聽就失望了。
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陳棋就提出過想跟他吳教授學肝膽,被無視了,人家當他是開玩笑。
這次他可是帶了「束脩」親自登門,表達了自己強烈的報考意願,結果還是被拒絕了。
其實陳棋不知道的是,吳猛超收徒弟,要求是非常嚴格的,有一個數據可以表明。
從1979年到2012年的整整34年間,他帶教了85名碩士生,67名博士生,23名博士後。
而這裡面,某些學生是碩士博士博士後一路跟著讀,一個人占三個名額。
所以平均下來算一算,一年也就帶一兩個學生,這還僅僅是學生,不是入門弟子,真正的入門弟子數量不超過15個。
這樣的高標準,嚴要求下,吳門學生畢業出來後,個個都成為國內肝膽外科的頂樑柱般的人物。
而且如同手外科學會的潛規則一樣,吳門出來的學生,大家都是師兄弟,變相也壟斷了國內肝膽外科……
看到陳棋一臉失望,吳教授又開導道:
「還有一個,想做我的研究生,是必須要脫產學習的,你得回去將自己的院長辭掉,一切從頭再來,你也看到了,我的學生很忙,這樣你的ICPF和FSSH兩大理事也得辭職。
小陳,你還年輕,能取得今天這樣的成績不容易,所以我的意思,要麼你繼續在你擅長的領域發展,要麼你從此後手術方向調頭,從最簡單的肝膽外科手術開始做起。
我今天不收你,是因為你還沒有在肝膽外科方向展現自己的天賦,不是你會做整形外科或手外科就能做好肝膽外科,不過我可以向你保證,等哪天你讓我看到了成績,再時一定會考慮你的報考志願。」
聽完吳教授的話,陳棋也陷入了沉思。
辭職,離開越中四院,這對他來說似乎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不是他捨不得自己的官帽子,而是越中四院現在處於上升期,無論是唇齶裂治療中心,還是手外科中心,都離不開他陳棋。
如果他辭職了,拍拍屁股走人,這兩個治療中心立馬就要癱瘓大半了。
那麼四院又要一夜回到解放前,上升勢頭就此打住,而且有可能連職工小區建築工程都可能爛尾。
所以目前並不是他辭職的好時候。
陳棋做事的風格一向來是有始有終,哪怕要走,也要留下美名和傳說。
不能辭職還有一個主要原因,蘭麗娟也要同時就讀研究生,但這意味著她以後要越中省城兩頭跑,還要上班。
如果陳棋再辭職跑到滬海市學習上個幾年,那家裡這雙胞胎怎麼辦?
為了父母的事業,而犧牲陪伴孩子的時間,讓孩子從小感受不到父愛母愛,這對孩子的心理發育是極其不利的。
陳棋不是那種工作狂,可以為了事業不顧一切。
原本他的如意算盤是,吳教授能收他當研究生,另外還能跟妻子一個待遇,就是不脫產,定期來考試一下就行。
這樣既能登上吳猛超這艘國內肝膽外科的大船,同時能兼顧家庭和事業,兩全其美。
結果現在看來,是他自己想得太美了。
或許是有緣無份,或許是時候未到,反正這次一滬市拜師之行,看來是要泡湯了。
換了一般的人可能會極度失望後變成了絕望,但陳棋一向來屬於二般的人。
他注意到了吳教授最後一句話,等他在肝膽外科做出成績來再說,瞬間又滿血復活了。
「好的,吳教授,我明白了,回去之後,我的臨床會更多朝肝膽外科方面嘗試。」
話是這麼說,但在越中四院做肝膽外科卻沒那麼容易,整個四院沒有合適的團隊配合,比如手術助手、麻醉師都不行。
除了軟體,硬體也不行,儘管手術室是最先進的,但四院現有的設備都是針對整形外科,或者顯微外科的,並沒有針對肝膽外科的一系列設備和儀器。
這些都是現實問題,陳棋想從事肝膽外科,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