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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男一聽更急了,「那你說我這眼睛,我這眼睛怎麼了?」
陳棋反問道:
「你平時照鏡子的時候,就沒有發現你現在的右眼瞼是下垂的?還有你瞧你這眼球,跟左眼比比,是不是凹進去了一些?」
「有啊,我發現了呀,但我老婆說可能是面癱,我們院裡的一位老太太面癱就這樣,我還專門去醫院瞧過,醫生給我配了一些藥,還讓我打針灸。」
「不對,這個不是面癱,面癱會有單側額紋、眼瞼肌及面部表情癱瘓,也就是大家知道的面癱患者會有口角下垂、流口水、刷牙漱口時漏水,說話含糊不清等。
而你除了有眼瞼下垂外,其他面癱的症狀都沒有?來,吹個口哨聽聽。瞧,你不是能吹嘛,真面癱嘴角是閉不緊的,所以是可以排除面癱的可能。」
這時候有個櫃員問道:「那這位醫生,你說說他這眼瞼下垂是什麼原因?」
「他不但有眼瞼下垂,還有瞳孔縮小和眼球內陷,這三個症狀都完美解釋了他得了一種Horner綜合徵,這是因為惡性腫瘤壓迫了頸交感神經引起。」
噢~~~~
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驚呼聲,大家把同情的目光都投向了那個西裝男。
這個西裝男這時候突然哇一聲哭了出來:
「真的假的?我才45歲,我還年輕,我怎麼會得肺癌?我不想死啊,嗚嗚嗚~~~」
圍觀人群也是一陣唏噓,這齣來打個長途電話,卻打出一個肺癌來,換誰都受不了。
西裝男的情緒突然一陣激動,雙手死死掐住陳棋的手臂:
「大夫,你聽我說大夫,你是哪家醫院的?你給我治,我有錢,我有得是錢,只要給我把病治好了,你說多少錢就多少錢,你救救我,救救我。」
陳棋一把甩脫西裝男,想想這動作太粗魯了,人家都精神崩潰了,於是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你也別急,醫學這東西在沒有確診之前,只能說是醫生根據自己的經驗得出的結論,你沒聽我剛剛說的是可能兩個字嘛,所以你呀還是趕緊去省一院檢查檢查,重點要做個CT。」
「好好好,省一院是吧?我現在就去,我馬上就去!」
西裝男這時候已經六神無主了,之前的囂張已經完全不見了,打了摩絲蹭亮的頭髮也亂糟糟了,拎起自己的包就往門口跑去。
話務大樓里所有人都目送著這個倒霉蛋離開,眼神中滿是同情。
這時候那個女櫃員又忍不住問道:
「這位醫生,你剛剛是嚇唬他不排隊,還是說真的?他真的有可能得了肺癌?」
陳棋點點頭,又從包里拿出一大堆資料:
「咱們當醫生的怎麼可能打誑語呢,瞧見沒?我最近就在做這方面的研究,這都是資料,所以對肺癌的種種表現都爛熟於心,八九不離十的。」
陳棋這話一出,現場所有人看他的眼神則都充滿了敬佩。
女櫃員越看陳棋越順眼,再瞅瞅那麼長的隊,沒有三小時根本排不完,於是好心喊道:
「來來來,大家都給這位醫生讓一讓,讓他先打電話吧,我看他是要打到曰本一家醫藥公司去的,是為了病人談公事,我們發揚一下精神,讓醫生優先,好不好?」
這話要是早半小時說,排隊的人肯定嗤之以鼻,誰他娘的給你插隊?
但剛剛陳棋的專業知識已經征服了大伙兒,民間有崇拜神醫的傳統,一聽讓醫生優先,於是紛紛響應:
「好好好,這位醫生你先來,排到我前面。」
「醫生同志你好,這是我的名片,你能不能給我個聯繫方式,以後咱們多聯繫。」
「這位小醫生好樣的,為人民服務,插隊應該的。」
面對熱情的人群,陳棋也是連連鞠躬,嘴上客氣道: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謝謝大家,謝謝大家。」
插個隊能節約幾個小時,傻子才不要這種VIP待遇呢。
這時候人群里又一次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不少人都在叫好,現場的氣氛有多熱烈就有多熱烈。
畫面中,只有西裝男那孤獨的背景……
陳棋好不容易擠進了電話間,這都是玻璃隔開的小房間,拿起了電話。
不一會兒,聽筒里傳來了話務員的聲音:「同志,你要的曰本尼普洛醫療器械公司的電話已經接通。」
還沒等陳棋開口,聽筒里就傳來了一個好聽的聲音:
「偶哈喲,是陳琪先生嗎?我是千惠雅子,非常高興接到您的電話。」
「雅子小姐你好,呵呵,好久不見了,這次打電話過來想讓你幫個忙。」
「陳先生您請說,我一定竭盡全力辦到。」
「是這樣的,我這裡有個一個新生兒肺癌的標本想做一個基因檢測,不知道貴公司有沒有合作的實驗室。另外,我正在做這方面的課題,不知道你們尼普洛對新生兒肺癌課題感不感興趣?」
千惠雅子對陳棋的話還是有點莫名其妙的,心想他不是整形外科醫生嘛?怎麼做起了肺癌研究?
但她好歹也是醫科大學畢業,明白新生兒肺癌屬於罕見病,非常有科研價值,於是馬上答應道:
「好的陳先生,你的要求我記下了,我會儘快給您答覆。」
等陳棋從電話間裡出來,跑到收費窗口,一算就嚇一跳,一分鐘25元,一共打了20分鐘,這就是500元沒了。
500元可是普通工人差不多小半年的工資,可把陳棋給心疼壞了。
「這麼貴,早知道剛剛不客套了,多說了幾句廢話,好幾雙皮鞋錢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