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遠處傳來一陣陣像打雷的聲音,連綿不絕。
陳棋開著霉國二手車,一輛輕便的福特越野車,站在山頂上,拿著望遠鏡,遠遠朝東部省方向看去。
西非大草原並不是一望無際,還是存在一座座山。
由於非洲基本沒啥工業,所以空氣非常好,能見度很高,望出去幾十公里根本不是問題。
恩奎馬有點緊張地在旁邊問道:「陳醫生,怎麼樣,看見了什麼?」
陳棋搖了搖頭:「什麼也看不到,但能看到黑煙四起,你聽,這轟轟轟的聲音應該不是打雷,而是在打仗呢,炮聲。」
恩奎馬在山頂走來走去,顯得焦慮不堪:
「那怎麼辦?怎麼辦?如果軍隊打到我們這邊,我們部落又要被毀了,我們的人全會被他們殺光,這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的魔鬼,這怎麼辦啊。」
非洲內戰那可不是嘴巴說說的,真的只能用殺人如麻來形容。
比如叫盧X達的國家就發生過著名的大屠殺慘案,一個多月時間就殺了100多萬人,人命連畜生都不如。
問題是這個盧開頭的國家,全國總人口也不過幾百萬而己。
這還能稱之為一個正常國家嗎?這就是一個地獄,一群禽獸控制的國家。
陳棋也不知道怎麼辦,他只是醫生,對於如何避免戰爭是一點經驗和心理準備都沒有。
如果是恩奎馬一家還好,大不了接到中塞友誼醫院,還能庇護他們一陣。
但恩奎馬所在的部落,以及鄰近的部落,加起來有幾萬人,這麼多人,吃喝拉撒那都是一個天文數字,陳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更何況介入人家的內戰,國內也不會允許陳棋這麼幹。
所以陳棋現在能幹的事情,就是安慰這個焦急的非洲小老頭:
「恩奎馬大叔,現在戰火已經接近,我們課題組肯定要提前撤退了。我有一個建議,要不你和你的家人跟我們一起走,我個人願意出面保下伱們全家。」
恩奎馬卻是苦笑著看向遠方:
「陳醫生,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送給了我們這麼多衣服,還為我們治病,但我是圖森爾人,我還是他們的酋長,我不會丟棄我的部落和人民逃跑的,這是我的責任。」
陳棋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寬慰地拍拍這個非洲小老頭的肩膀。
兩人一起憂愁地看向遠方。
回到課題組所在的營地,凱瑞教授馬上趕了過來:
「陳,怎麼樣,發生了什麼事情?」
「凱瑞教授,恐怕我們馬上要撤退了,戰火已經臨近,為了我們兩國醫務人員的安全著想,我們最好提前撤回首都弗里敦,實在不行,要儘快離開這個國家。」
凱瑞聽了挺激動,不瞞地喊道:
「不行,陳,我們還沒有收集到足夠多的樣本,再給我一點時間,最多再一個星期。而且你之前不是說戰爭在東部省嘛,離我們這裡還遠不是?」
陳棋撓撓頭,也想不出戰爭還有多遠,但根據他所學的物理知識,人的耳朵能聽到爆炸聲,頂多不會超過50公里。
50公里,人家開著汽車頂多1個小時就能到達,所以圖森爾地區並不安全。
可是霉國人的冒險精神再一次爆發了,死活不走。
陳棋畢竟也缺乏經驗,心想自己總不會運氣這麼差,人家打內戰,剛好打到他們這裡吧?
於是抱著僥倖心理的中美兩國醫生們都留了下來。
不過陳棋長了個小心眼兒,就是所有物資在睡前全部都要打包好集中在了一起,真的遇到危險可以裝車及時跑路。
無論如何,軍隊開進是需要時間的,是可以提前預判的。
一個沒有任何軍事知識,也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人,做出對戰局的判斷,不能說毫無用處,只能說全是垃圾。
你以為打仗都跟古代一樣,大家排成一排,然後一起舉著長矛弓箭,齊齊踏步前進的?
然後給你充分的時間準備逃跑?
現在戰爭都是運動戰、甚至是閃電戰,現代化的交通工具,能迅速調動兵力前往想去的地方,快速且隱蔽。
於是陳棋吃到了苦頭。
第二天夜裡,大家都在睡夢中。
為了節約柴油,連發電機都關掉了,圖森爾部落里也好,中美科考營地也罷,全部都是靜悄悄的。
誰也不知道,正有一支上千人的軍隊正悄悄摸索了過來,將陳棋他們所在的地區團團圍住。
隨著指揮官的一聲令下,驟然發起了進攻:「向各里~~~~~」
轟,轟轟轟~~~~~
陳棋是被炮聲給轟醒的,那真是被嚇得一屁股跌下了行軍床,根據這個炮聲音,可以判斷就是這部落里發生了爆炸。
劇烈的爆炸聲,把大家的耳朵都震得嗡嗡響,陳棋開始大喊大叫:
「別慌,別慌,有沒有人受傷?現在大家聽我的,根據我們事先的計劃,所有人都將自己手頭的實驗資料和儀器全部打包好,易則文,你去跟霉國佬通報一下,就說我們馬上撤退。」
「好,陳院長,你去哪兒?」
看到陳棋拔腿就跑,易則文在後面大聲喊著:
「我去開車,你快去,要快。」
為了防止那些不靠譜保安以及部落的年輕人亂玩車,陳棋一直將大巴車和兩輛大卡車的車鑰匙帶在身上。
現在兵荒馬亂的一時找不到黑人司機,只有陳棋自己去開車了。
汽車就停在寨子外面,陳棋跑過去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幾個炮彈,直接命中了兩輛大卡車,一下子爆炸聲四起,地面都在顫抖了。
陳棋迅速臥倒,扒倒在地上,心裡祈禱滿天諸佛一定要保佑他不被炸彈命中。
其實這個時候,他都有一種衝動就是想躲進空間手術室里,但一想到寨子裡還有10個同胞,10個梅奧醫生。
人是他帶來的,無論如何陳棋都不可能扔下他們,不管他們的死活,這樣的他的良心這輩子都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