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打招呼的声音在看到门外所站的人时，硬生生的被吞了回去。
随即笑了笑，看了眼手腕上的表，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道：“比我预料的晚了半小时！”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文小姐这是想挑战我的极限吗？”沈擎云不冷不热地说了句，没有生气的意思，却也透漏了他的微愠。
环视了一眼房间，撇了撇唇，随手拿起旁边书架上一个玩偶小丑，看了一下，又放回了原处。
这个房间真够小的，巴掌大的地方，还摆两张床，转个身都觉得窒息般拥挤。
“不敢，只是忙着忙着，就忘记时间了。”小文耸了下肩膀，视线落在笔记本的屏幕上，移都没移动一下。
“我还以为你跑了。”沈擎云走过去，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画稿，冷声嘲弄了句。
“我傻吗？我要是跑了，会呆在这里等你来抓我？”小文“嘁”了声，点了保存后，才关闭电脑。
“你不傻，只不过是聪明的知道，不管你跑到哪都一样的结果。哪怕是中国……我也一样找到你！”沈擎云轻哼一声，半是警告，半是宣告。
明明他说的是夸她的话，她听着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甚至更郁闷了。
她想逃出巴黎，回中国的计划……就这么胎死腹中了！
“所以，我就得这样一辈子跟你耗着吗？”小文将笔记本放进包里，又带了几样要用的东西，站在了他面前。
“一辈子……”他挑了下眉，跟着念了句，浅浅一笑：“挺不错的感觉！那就一辈子吧！”
小文的下巴差点没脱臼，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有种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的感觉。
“沈擎云，你知道一辈子代表了什么吗？”
“两个人一起白头偕老吧！只要我不死的话，我会陪你的！”沈擎云拿走了她手里的包和一小袋画画工具，空出的手牵着她的手，一句庄严的承诺，却被他轻佻地以着玩笑的口吻带过。
“你怎么就知道不是我先死？”小文任她牵着，跟着他往外走去。
他的手掌很厚实，掌心很温暖，这样被他整只手包在手心里的感觉，很舒服。
“我没死前，不会允许你死在我前面，再也不会！”沈擎云回头瞥了她一眼，眼神凝重地说道。
再也不会？
小文侧头看着他，说这句话时，他一定想到了小妍吧？
“小妍也是中国的吗？”她未经大脑地便问了出来，问完后，才倒抽了口气，有些后悔了。
“韩国人。”沈擎云根本没她想的一样回避，反而坦荡地回了她。
“哦，你喜欢东方女孩子啊？”在她提起他已故的前女友，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她想像的那么难过。
“喜欢你这类型的。”他笑了下，也不是所有东方女孩子他都会喜欢。
“所以，小妍跟我很像，是吗？”她终于有所明白，为什么他会才见她几面，就非抓着她不放了。
也许，他是觉得，通过她，他可以找回他心爱的那个女孩子的感觉吧！
“不像。”他摇头，没做多想地回道：“除了黑头发，黄皮肤，黑眼珠，没有什么像的地方。”
小文笑了笑，没说什么，关上门，上了锁。
他说的一辈子，白头偕老，她只当他是开了个玩笑。
不想当真，也不敢当真。
而至于她和小妍到底像不像，估计有点脑子的男人，都不会承认现任女友和前任女友像的吧！
即使两个人除了名字不一样，也许，他会也矢口否认。
“不相信？”沈擎云看着她安淡的没有过多情绪的脸，挑眉，有些不悦。
“没有不相信，只是想着，有些人的一辈子很长，有些人的一辈子很短。我不知道我的一辈子到底是多久，也不知道跟我一起白头的人是不是你。沈擎云，如果我爱你的话，我会跟你至死方休，如果我不爱你的话，我会去寻找我的真爱，而不是将就着过一辈子。其实，我想说的是，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你是不是冷静的考虑一下呢？”
她跟他并肩走着，他的手霸道的握着她的，占有性地整只握在手里，容不得她挣脱的方式。
一如他对她霸道的宣布，她是他的一样。
不留余地。
“我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很冷静。”沈擎云看着不远处的高楼，意有所指道：“也许在某个高处的角落，会有一支或是两支的枪在对着我，只需要那么一个扳手的动作，便可以取我性命。文，你知道，我的命在这个巴黎的另一面来说，象征着什么？”
小文用力摇头，因为他的话，而神经质地四处张望着，深怕会真的有一个黑黑的枪口，正对着这边。
“那是另一个世界，是白天看不到的世界。阴暗的，肮脏的，却比你看到的更奢华的一个世界，而我，是那个世界的统治者。你知道我会这样独自站在你身边，这样牵着你的手走在马路上，这样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中？”沈擎云的自负不是自负，而是他身负的就是这么一么一个能让他自负的，对他来说，那也许是荣誉的资格。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可是对小文来说，倒还不如他是一个凡夫俗子，每天都在为柴米油盐的问题伤脑筋。
“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嗯？”他低头看着她，聪明如她，有些话，并不需要挑得那么明白。
她能懂。
“你有想过，我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我是不是能适应你的生活，你的生活是不是我想要的？沈擎云，你不觉得，我们的开始……很糊涂吗？一切都不明不白，就这么在一起了，不会太快了吗？”她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淡淡的宠爱泛于眸光眼波中，他从不掩饰对她的感情。
深便深了，浅的时候便是浅，不装，不匿。
“我会放慢脚步，你就快点跟上，别跟丢了，知道吗？”沈擎云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片刻的思索，仿佛她的话听在他耳里，只是一种娇嗔的在怪他走太快了，她快跟不上的撒娇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