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是阿弟無能,終有一日阿弟會去向那魏郇討你回來,阿弟養你一生。”
“阿弟說渾話,阿姐嫁過去便生是魏家婦,死入魏家冢。阿弟在這要聽從四伯父四伯母教誨,不可耽廢課業,不可懈怠兵武。阿姐等聞阿弟名揚郢中那一日。”
劉梓把劉莘輕柔又謹慎地放入馬車車攆內,劉夫人上前替劉莘覆蔽膝,不禁再次唏哭淚下。
劉義上前輕言安撫劉夫人,又面帶歉意向劉莘道:“阿莘,請原諒四伯父自私。”
劉莘抬眸,深深凝視著劉義:“四伯父,阿莘並不曾怨你。然,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阿莘只望四伯父能勵精圖治,秣馬厲兵,莫隨了那朝菌、蟪蛄目光短淺,固步自封。”
劉義未料一向娉婷婉順的劉莘,竟會向他說出如此謹言,一時征住,久久不語。
劉莘不知四伯父是否聽進,在溫媼的不耐催促下闔上車門向那未知之地啟程。
劉義雖怯懦,卻並非無義,許是對劉莘頗有愧疚,給的嫁妝之數遠超魏郇給的聘禮。
劉莘跽坐在馬車內,透過車窗帷簾,望著逶迤冗沓的紅妝隊伍,深吁一口氣,將端莊跽坐的身形放鬆了下來,臀部稍挪,稍稍釋放跽坐久了有些麻木的雙腿。
穿書到這個戰亂年代已三年,憑著腦海里原主的記憶,劉馨一點沒露出破綻。
本該是場歡愉的畢業旅行,一場空難好死不死將她送到了這個陌生朝代的陌生身體裡。那時正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劉莘一行人東躲西藏,風餐露宿逃亡的時候,約莫是原主身嬌體弱,不耐辛勞苦寒,香消玉損了。
該死的機緣巧合下,本該在大溪地享受海天一色,碧水長空的劉馨一朝空難,被送進了書里。
若說書中劉莘乃王室公主,金枝玉葉;現代劉馨亦不差,出身富貴人家,一路女子私校讀到大學畢業,戀愛都沒談過一場就這麼穿了書。
虧!太虧了!劉馨腹誹。
劉馨所穿書名叫《魏郇傳》,講述魏郇終結各方諸侯紛爭,成就統一霸業的一生傳記。這類史記書籍本不是劉馨所好,完全是長途飛行無聊,剛好飛機上有這本書,便拿起翻了幾頁,囫圇看了個頭尾,再就稀里糊塗穿進了書。
劉馨悲催的發現,穿書還不是最慘的,慘的是穿成了炮灰女配——那個國破家亡了,仍舊任性、公主病一身的京陽公主劉莘身上。
不能說書中的劉莘不好,只是不夠圓滑聰明,不肯像現實低頭,一朝落魄還總端著公主的架子,把身邊的人都得罪了個精光,還不思悔改。
被魏郇利用了個徹底後,房都沒圓便下了堂,滾回了郢州,沒了魏郇的庇護,劉莘回郢州未及半年,郢州便被尚泰祥攻陷,劉氏一族全族喪命於此。可悲!可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