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想,劉莘暗掐了一把自己手臂內側,再想想今日遭受的這番委屈,瞬時淚眼濛濛似蓄著一泓秋水,默默整理好衣裳,故作驚憐之態,委屈開口:“君既如此恨我,又何故娶我?既已娶我,為何不能善待於我?井河兩不犯就如此之難?”
魏郇聞言,掃了眼身前泫然欲滴的劉莘,再斜乜一眼因方才打鬥,掀翻摔碎在地上的茶碗,及一地的濕濡,想想自己一頂天立地巍峨男子,方才因憶起往事,便將怒火撒在如此嬌弱女子身上,略覺尷尬。戕害自己雙親兄長的是她的父親,並不是她,若自己方才真將她手刃至死,那他所做與她父君所為又有何區別?
只是……方才……她……
“你方才欲踢我何處?”魏郇面色陰鷙開口問道。
劉莘聞言懵了一下,瞪大了眼,瞬時反應過來那一招在現代人看來不過一招正常自衛反擊的動作,在這“老古董”面前便成了傷風敗俗的齷蹉之舉。
劉莘頓時天人糾結起來,她該作何回答?如實回答,她欲踢他子孫根子?然後直接game over,比書中的劉莘死得還更快更直接一些。
劉莘糾結迷茫的神情取樂了魏郇,魏郇從未遇到過這般看似聰明,偶又傻氣的女人。頓時覺得逗她跟遛馬似的,感覺還不賴。懣憤的心情稍稍緩解。遽然覺得也不想和她計較了,拉過大紅被衾胡亂往身上一蓋便倒頭睡了過去。
劉莘一臉懵圈的困坐在床腳,聽著魏郇呼吸漸勻,心想今日這般應該算是過了。長途奔襲幾日,今日又一直精神緊繃,這倏忽間一放鬆下來,劉莘只覺睏倦異常,便小心翼翼自床尾爬向床內側,儘量不碰到他,離他一臂之距,身子貼著雕花床圍子手腳蜷縮成一團,漸漸陷入夢鄉。
魏郇闔目細聽著劉莘呼吸漸勻,睜開明眸,半星不見醉色。
魏郇支肘側身看著身旁自己新娶的嬌小美妻。不可否認,今日劉莘的表現讓自己刮目相看。白日面對羞辱不躁不驚;夜裡兩次面對突襲神色從容,實乃大家風範。
尤其是那三腳貓功夫,雖然是他有心放水放過她,但若不是她那一下的反擊,他或許真會失神掐死她。
對於劉莘那一下反擊,魏郇覺得慶幸又新奇,他從未遇到過如劉莘這般集端莊與頑劣於一身的女子,讓他有一種忍不住去探究的衝動。
今日白日,劉莘自車攆翩躚而出,他便一直隱於蔽處觀察著她,長途跋涉,不見疲態,行己有恥,動靜有法,一副端莊嫻淑範兒,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一步一翩躚都深深觸動著自己的心弦,令自己一向沉穩的心境微微泛起了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