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大漢點點頭,應了,命周靈用未燒盡的木炭在破廟斑駁的地上,畫下西河郡地勢圖,一群匈奴人仔細看了個大概記在了腦里。
虬髯大漢對周靈說:“我放過你,不過需要你做我在魏郇那裡的內應,你應是不應?”
周靈點頭如搗蒜:“應,應。”
虬髯大漢嗤笑一聲:“我也不怕你陽奉陰違,你若不聽老子的話,老子有的是辦法在魏郇那裡拆穿你。光憑你出賣他妻子、他祖母這一點,就足夠我拿捏你。”
“是,是,小女子定不敢背叛你。”周靈頭點地都似將掉下來。
“滾。”
周靈一聽他們願放了自己,一個激靈,顧不上疲軟的四肢,忙不迭的跌跌撞撞爬出了破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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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西河郡離雍州京兆郡並不甚遠,且寒天催日短,凍土映霞長。藺騫帶隊為求穩,不求快,一行人慢慢悠悠不趕路,三日便也到達。
西河郡只是并州一個不大受重視的小郡,但因魏老夫人先祖發跡於西河郡,西河郡算是周氏家族真正的老家,遂周氏宗祠建在了西河郡。魏老夫人的娘家人周氏一族現都居住在相對富饒的上黨郡。
車隊進城前,劉莘坐在馬車內,輕撩棉簾掃了眼西河郡都城,幾十年間,也是飽經戰亂風霜,城牆斑駁陸離,配著陰沉沉的天氣更顯陰霾。劉莘放下棉簾,微微蹙了蹙蛾眉,下意識里不是很喜歡這地方。
西河郡郡守也姓周,叫周紹,乃魏周氏老夫人沾親帶故的遠房親戚。
魏老夫人一行人都到了郡城門口,周紹才得到魏老夫人回鄉祭祖的消息。忙不迭手忙腳亂的趕往周家老宅,終在大門口接到了魏老夫人。
大冷天卻一頭大汗的向魏老夫人見禮,諂媚討好道:“老夫人前來祭祖怎也不提前通知聲下官,下官好做好準備迎接老夫人。”
周紹為人荏弱庸懦,在西河郡郡守這個位置上完全就是尸位素餐,不作為。全靠仰仗著魏郇庇護過活,魏郇對他早就不滿,但又看在他是自己祖母族人的份上,且西河郡一直安定,便也一直沒刻意為難過他。
魏老夫人一向偏心娘家,對這位遠得都不知道是哪方的親戚也是和藹客氣的。
“老身就是心血來潮帶奉淵新婦回來祭祭祖便走,不打算長待,便沒知會你這邊。莫說你,就是我家兄上黨郡那邊我也沒通知。你就別操這份心了,該做甚做甚去。”
魏老夫人這麼說,周紹可不敢這麼聽,仍是鞍前馬後的侍候著魏老夫人,周紹這人顢頇無能,甚本事都沒有,唯獨擅長諂媚阿諛,一番甜言蜜語下來,把魏老夫人哄的樂不可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