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梓替劉莘駕馭馬車入城, 見到如此這般架勢,心下微動, 曾幾何時自己身為大王子時, 也曾是這般風光, 現今卻只能沾沾阿姊的光了。
劉義雖失了郡守之位, 但魏侯看在劉莘的面兒上, 郡守府邸仍舊是讓劉義一家所居。
劉莘一行人在郡民的簇擁圍觀下,抵達劉府。
劉義和劉夫人已在府門外等候多時。
劉夫人望著眼前一眾意氣風發,精神矍鑠的魏府精衛對劉莘恭謹有加, 再憶起一年前劉莘出嫁時的蕭條淒冷,不禁心下激動感慨,她這侄女真真是個有福氣的。
馬車停穩,劉梓先行跳下馬車,由隨從擺好腳蹬,隧轉身替阿姊打開車門,伸出左手牽引阿姊下馬車。
劉莘甫一翩躚下車,劉梓便歡聲呼喚著“阿姊”,將劉莘抱了個結實。
劉莘輕拍了他後背一下,嗤笑,“那麼大個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不懂得男女大妨。”
“你是我阿姊,我和你妨甚。”劉梓反駁,卻也放開了阿姊。
劉莘瞅了眼劉梓的右手手腕,月余了,仍纏著薄薄一層紗布。
劉莘知曉,這是魏郇大軍攻破尚劉聯軍大營時,阿弟企圖拔劍自戕,藺騫將軍因得了魏侯指令,不得傷其性命,情急之下,只得以箭射劉梓握劍之手,方才不誤魏侯所囑。鋒利尖銳的鏑頭劃破劉梓手腕,劉梓右手受傷不輕。
劉莘輕輕執起劉梓的右手,柔聲問:“還未痊癒嗎?”
劉梓頗有些尷尬的抽回手,藏於身後,“已愈,就是長新肉痒痒,我總撓它,四伯母便拿紗布幫我纏上了。”
提到四伯母,劉莘轉身面對正雙目淚眼盈眶,卻眉眼含笑望著自己的劉夫人,屈腿行禮,“四伯母安好。”
劉夫人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錯開劉莘的禮,上前一步,親昵地拉住劉莘的手,略哽咽,“好孩子,使不得,你是魏侯夫人,現你是君,我乃一介黎庶,怎受得了你的禮?!”
劉夫人最是傳統守節,劉莘是知曉的,便直起身拉住劉夫人的人甜甜喚了聲,“現下是在劉府,我只是四伯母的侄女,這份禮四伯母該受。”
言罷,反握住劉夫人的手,側首看向面色微霽,一臉侷促的劉義,對劉義澹澹頷首,疏離喚了一聲“四伯父”。
劉義聽聞劉莘神情淡漠的喚自己,表情更是尷尬困窘。畢竟是他有錯在先,還一而再犯。先是不管不顧將劉莘嫁給魏侯求庇護,後又生出與尚泰翔結盟共同對付魏候之事。實乃不忠不堅,堪稱無情寡意。
劉莘雖有些氣惱劉義行事無章,但畢竟是自己的四伯父,她也不好埋怨他甚,只澹澹招呼了一聲,便拉著劉夫人進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