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叮鈴......
叮鈴......叮鈴......
白鈴鐺是家中有親人逝去時,掛於門沿之上,可用於安魂,指引亡靈找到歸家的路,顏家將白鈴久掛在門沿上,是為了顏清兒的亡魂可以多回家看看。
清脆的聲音本是悅耳,卻聽得另禮慶心慌,他不願在門外停留,踏步走入殿內。
近日天氣漸冷,正殿中央已燃上了火爐,上面煮著茶,滾滾茶香隨著白煙飄散在屋內,禮慶嗅了嗅茶香,道:“這是上好的江南貢茶,顏將軍好品位。”
顏意施不動聲色:“老夫不敢受此抬舉,不知今日王爺到府中有何事?”
顏意施顯然是不願再與禮慶多言語,禮慶笑了笑,自顧自的坐到炭爐旁:“我今日前來自然是恭賀顏大將軍,顏將軍養了個好兒子,日後定可以為顏家爭口氣。”
顏意施:“我們顏家不爭權奪勢,何來爭氣一說。”
禮慶有些難堪,笑意凝固在臉上,半響誠懇道:“岳父,你可是還在怪我......”
顏意施拱手推卻:“這聲岳父我顏意施萬萬不敢當,還望瑾王收回,如今我們顏家不敢高攀瑾王府。”
顏意施每句話都說的畢恭畢敬,可是言語中的氣勢卻不弱禮慶半分,在名義之上禮慶是皇子,是他的君,可是要論朝中實力,無論人脈還是兵力,禮慶卻不及顏意施手中一分之多。
禮慶蹙著眉頭,雙手撐地半立身子,姿勢由坐變成跪,他跪在顏意施面前。
顏意施大驚走上前:“瑾王這是做什麼,老夫受不起!”
“顏將軍受得起!”
禮慶推開顏意施的手,正色道:“岳父,全是我的錯!那時我痛失愛妻,心緒不穩,被鬼迷了心竅,居然妄圖迎娶一青樓女子,不僅辜負了清兒的在天之靈,更是辜負顏家與我瑾王府多年的情誼。而今我跪的不是顏將軍,而是我的岳父,所以顏將軍受得起!”
禮慶字字句句,言之鑿鑿,顏意施的手頓在空中,他搓了搓手,直起了身子。
禮慶若是這樣說,那顏意施自然是受得起這一跪,他站立在禮慶的面前,一言不發。
當年禮慶不過是皇子中很普通的一個,沒有母妃,沒有皇上的疼愛,若是沒有顏家他便會如尋常皇子一般,在邊疆分一塊封地,皇上為了避免奪嫡之爭,會像打發花子一樣,把他打發到封地,生老病死不得歸朝。
一切的轉折在顏清兒嫁給了他,嫁給皇子是無上榮耀的事情,可是明事理的人都懂,禮慶沒權沒勢,不過徒有空殼子,顏家大小姐嫁給他,那是下嫁。
而後禮慶是如何從一個默默無聞的皇子,走到如今最受皇上器重的皇子,顏家功勞至少十有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