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這麼不長眼睛?”另一個小二開口就這樣說道。因著考中解元一事,這金壇縣裡里外外的人對顧邵多少都有一些崇敬之情。要說金壇縣今年考中的舉人也不是只有顧邵一個,可就顧邵一個最打眼。
世人以讀書為尊,崇尚有才之輩,能考中舉人,就是對一人品行才德最大的認定。眼下有人惹得解元公不快,那錯的,肯定不可能是解元公了。
另一個小二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是非了。
另一頭,顧邵離了酒樓之後,稍一思索,便又提步走人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什麼,怒火在胸,他什麼都顧不得了。但他知道,今日倘若不把事情說清楚,問明白,他往後都不能安生。
那三個人是什麼德性他一早便知道。被秦先生趕出私塾之後,除了這酒樓,也就只有一個去處了。
果真,顧邵行到溧水的亭子邊時,一眼就見到坐在那兒消散地釣著魚的三個人。
鄒成望率先發現了顧邵,只是看到了他有沒有起身,仍舊歪在亭子裡,掀起了眼皮,不屑道:“喲,這不是解元公嗎,什麼妖風把您吹到這兒來了?”
陳峰和謝宣聽到這話,也趕緊回頭:“顧邵!”
兩人忙起身,湊到顧邵身邊。
他們跟鄒成望不一樣,鄒成望跟顧邵有仇,他們可沒有。如今顧邵成了解元,且先不論這解元裡頭有沒有水分,起碼人家是朝廷認定的。能巴結的話,他們肯定不會放過的。
“顧邵你怎麼來了,竟然也不提前說一聲。”
“就是就是。”謝宣衝著顧邵嘿嘿一笑,仿佛還和從前一樣,一點也看不出生疏,“聽說你如今本事大了,我們還以為你都瞧不上我們這些朋友了,沒成想,你小子竟然還有些良心。”
顧邵看著他們兩人的笑臉,心中陣陣冷笑。
“陳峰,”顧邵目光落在他臉上,眯著眼睛,“你就沒有什麼,要跟我說交代的嗎?”
“我?”陳峰敏銳地察覺到顧邵來者不善,他不想這時候同顧邵起什麼爭執,遂指了指自己,“我有什麼好說的,你怕是多想了。”
他擺了擺手,正打算回去繼續釣魚,突然胳膊一痛。
陳峰“嘶”了一聲,瞪著顧邵:“你什麼意思?今天是特意過來尋我麻煩的不是!”
鄒成望看著好戲,壓根沒有打算出手。而謝宣則是急得抓耳撓腮,看著臉色越來越差的兩個人,來來回回只有一句話:“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說不行啊?”
陳峰也怒了:“顧邵,你有什麼事直接說好了,雖說你如今地位高了,可也不能如此戲耍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