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嫣一邊走,還一邊地喘著粗氣。想她堂堂縣主出身,自小到大只有別人讓著她的份兒,哪有她遷就著別人?今兒百般邀請顧邵進酒樓吃飯便已經是捨棄了自傲,誰想到後面還來了這麼多的破事。
她能高興那還真是見鬼了呢!不行,等會兒她回去,定要讓母親想想法子。人家未婚妻都已經到京城了,再等下去,只怕親事都要成了!
高嫣的一肚子心思,顧家人是不會知道了。
他們正圍著顧邵的房子兩頭轉呢。
顧禮自進了屋子之後,便一直在東竄西竄。他這陣子被先生訓久了,天性都被壓抑了起來,如今到了自家大哥的地盤,便開始無所顧忌了。
陳金蓮和顧大河也在一邊打量,越打量越覺得滿意,她雖然不知道這房子究竟多少錢,可是單看這地段,也知道這屋子定然不會便宜。哪怕他們家傾家蕩產,也肯定買不起。想到那位鄭先生對他們家邵哥兒的看重,再想想人家兄長可是做大官的人,陳金蓮忽然眼睛一轉,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顧邵喊了他們好幾聲,也沒見他們應,最後實在無奈了,正好先給兩位先生和李氏她們上茶。
因著屋子裡沒有熱水,顧邵還是找隔壁家先借了一壺。
拎著壺匆匆回來後,顧邵便看到兩位先生坐在桌子前,又嫌棄又無奈地看著他,兩個人的臉上仿佛都寫著同一句話:
連個熱水都要從別人家裡要,不中用!
顧邵心頭一哽,只能一言不發地過去倒水沖茶。茶水泡好之後,香味立刻就飄出來了,秦先生眉頭一挑,轉問顧邵:“你小子,哪兒來的茶?”
說完,秦先生還往鄭遠安那邊看了一眼。
鄭遠安搖了搖頭:“我們府上也沒有這樣的好茶。”
顧邵小聲道:“是聖上賞的。”
“什麼?”陳金蓮的聲音從外頭想起來,整個人急慌慌地走到顧邵跟前,“邵哥兒你說這是誰賞的?”
“聖上賞的。前些日子我進宮給聖上講經史,聖上聽得高興了,便賞了我一些東西,這幾兩茶葉,也是聖上賞的。”顧邵說完,看兩位先生對這茶十分感興趣的樣子,又道,“我不怎麼愛喝茶,這茶葉還剩了不少,不如都給先生帶回去吧。”
“糊塗!”秦先生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聖上賞的東西,怎可隨意贈人?”
顧邵卻沒覺得有什麼。聖上賞給他的,那就是他的東西了,他的東西,想給誰還不是自己決定的?哪兒有那麼多的顧忌啊。
只旁邊的鄭遠安看著自己手裡的茶盞,微微出神。他怎麼記得,聖上是不愛聽經史的。自己學生經史學得雖好,但鄭遠安最多也就指望他不給聖上趕出去,至於賞賜,他是從來沒指望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