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熬資歷,想要長些見識,外放是必不可少的。
鄭遠安可不心疼顧邵受什麼委屈,他只盼著顧邵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做人,清清白白地做官,且還要做一個俯仰無愧於天地的好官。如今顧邵所要經歷的,都是他必須得去嘗試,去歷練的。比起心疼,鄭遠安更多的是欣慰。
顧邵還不知鄭遠安的心思,他正應付著這些好友,嘴裡也沒個停歇,回復完了這個,還得回復那個:
“忘不掉,肯定不會忘了,咱們是什麼交情,哪兒能忘記呢?”
“寫,回頭等我到了那兒之後一定寫信給你們。”
“鋪子啊?照常開,糖肯定是少不了你們的。”
“上回送的喜糖啊……應該過些日子就會賣吧,那是新琢磨出來的,味道自然不一樣了,你們喜歡就行。”
顧邵挨個兒地回答他們的話。沒走之前他還不知道,自己在他們中間竟然這般受歡迎。不過,聽著聽著,顧邵逐漸琢磨出味道來了,原來今兒來了這麼多的人,其中不少竟然都是為了一口吃的。
好在秀娘已經將製糖的法子交給他爹娘了,要不然還真是應付不來這些人。
魯齊林在聽到鋪子照常開之後,也是安了心。隔了一會兒,他看著同樣一言不發的周伯琦,悄悄地挪了過去。他一個人不說話,顯得突兀又尷尬。可兩個尷尬的人站在一塊兒,那便好多了。
周伯琦還在想著顧邵已經遠超他許多,再也不是他能追得上了,正感慨著,忽然聽到旁邊有了動靜。
周伯琦抬眼看了一下。見是魯齊林,他還有些莫名其妙。
魯齊林也知道自己這動作挺怪的,可他自認為自己同周伯琦是一路子人,都是看不慣顧邵且還得罪了顧邵的,所以必須站在一塊兒。
這般想著,魯齊林更腳下的動作更堅定了幾分,直直地往周伯琦那兒一杵,就這麼不走了。
周伯琦:“……”
這人,怪模怪樣了,難怪不討顧邵喜歡。
送別過後,顧邵還是得走的。陳金蓮和顧大河本來有滿腔的話要跟顧邵交代的,儘管昨兒晚上他們就說了挺多的,可是這會兒還是捨不得,還是有許多話想要說。無奈這邊人實在太多,都圍著顧邵,叫顧大河夫妻倆一時間也湊不過去。
因為湊不過去,所以這些話也就省了下來。
等到顧邵揮別他們之後,這些話也沒能說出來。夫妻倆嘆了一口氣,都有些沮喪,兒子這回,是真的走了,且一走還是好幾年呢。
“就這麼走了。”隔著老遠看那馬車,都已經快要看不到了,陳金蓮還在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