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只聽外面傳來此起彼伏的請安聲。
「陛下萬安……」
「……」
殷卻暄慌亂的擦了擦嘴角的碎屑,手忙角落的起身,不料被圓凳絆了一個踉蹌,反倒有些狼狽。
辛幼娘眼疾手快的上前將她攙扶著。
姬亥一身朝服走了過來。
殷卻暄只見著一模糊人影迎面過來,見眾人都俯身請安,忙得也跟著屈膝,語氣儘量溫柔。
「陛下萬安。」
周圍人不由得倒吸冷氣,主膳女官卻不由得揚起得意的笑來。
姬亥上前牽起她的手,讓她向右側轉了半度。
殷卻暄羞窘的恨不得掐死自己,她眼睛看不清,行禮錯了方向……
姬亥聽起來心情十分的好,也不為難她,輕笑一聲,拉著她落座,聲音依舊舒朗:「不必多禮,坐著就是。」
殷卻暄眨了眨眼睛,強行將方才尷尬的一幕拋之腦後,全當作不曾發生,不自在的將手抽出來。
趁著姬亥心情不算壞,預備先發制人,提前負荊請罪。就算他現在不計較哪天翻舊帳想起來再同她計較。
她低下頭,狠了狠心,打算把面子都扔在地上,狀似羞赧的攪了攪手指,拖著綿長的腔調道:「陛下~」
新婚的妻子語氣黏糊些應沒錯!殷卻暄給自己鼓了鼓勁兒。
姬亥不用她做別的,就這般拿腔拿調的跟他說幾句話,他身子就酥軟一半了,恨不得掏心掏肺。
只是理智尚存,心裡再怎麼騷動,他也只是微微笑著,不置一詞,看小姑娘想要說些什麼。
姬亥回想起她早年在皇宮住著的時候,從不改嬌氣的性子,卻也沒跟任何人這樣撒過嬌,這樣想想,竟是覺得渾身舒暢。
「陛下,臣妾早上實在不應該起晚……」
殷卻暄貌似自責,微微咬著唇,嬌嫩的不像話,好像下一刻就能哭出來。所以我都知錯了,您就別責罰我了唄。
殷卻暄心裡小算盤打的啪啪響,姬亥一向以寬和示人,只要她姿態放得夠低,只要姬亥還想維持他寬容的形象,這件事兒多半就輕輕揭過了。
姬亥到底繃不住,明知道她是在演戲,心還是疼的一揪一揪的,抬手揉了揉她半乾的發:「滿滿為什麼要覺得對不起?多睡兒會是應該的,是我起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