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盯的頭皮發麻,周圍宮人不瞎,看著陛下神色陰森,咳了又咳,恨不得扒著殷卻暄的耳朵沖她喊:「娘娘!不能見!」
殷卻暄也不傻,姬亥不喜姜家,昨天剛因為她擅作主張替他選妃一事生氣,現在氣還不曾消,若她現在上趕著見了姜家姑娘,只怕她的陛下當下就能撂筷子走人,再也不給她一個好臉色。
殷卻暄動了動身子,心裡對姜家姑娘有些愧疚:「本宮今日不便,改日再說罷,賞只簪子給她,也免得她白來一趟。」
她也不了解姜家姑娘,更不知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好歹人家眼巴巴來給她請安,不見就不見,不能讓人家姑娘太丟人的走。萬一是個好姑娘,傷了人家心就不好了……
不多半刻,宮人神色憤憤進來,一開口就開始告狀:「娘娘,您是不知道姜家姑娘有多不識好歹!」
殷卻暄咽下嘴裡的荔枝圓子,問她發生了什麼。
宮人在殷卻暄這兒伺候一段時間了,也知道這個主兒是個好性兒的,體諒宮人,甚至可以說憐香惜玉,她們這些小宮女平日裡在娘娘面前撒撒嬌都無礙。
但是念著陛下還在,宮人不敢造次,只是略帶委屈添油加醋把話說了:「您好心體諒姜緩哥,她竟然不領情,您賞她的簪子她瞧也不瞧,鼻孔看人,還陰陽怪氣的說了一些話。
說您大概是不清楚姜太尉是個什麼人,又說太后娘娘那兒您許久不曾去請安了,許是一心撲在陛下身上了。」
宮人委委屈屈的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素來溫雅的陛下一聲冷哼。
宮人嚇得聲音立刻都止住了,怯生生看向姬亥。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何況殷卻暄算是自小被捧著長大的,當即就覺得這荔枝圓子也不香甜了,又是委屈又是生氣。怎麼?太后的侄女就能這樣欺負人了?她還是皇后呢!這明擺著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說她不識好歹?可是那姜緩哥又是個什麼身份?御史大夫嗎?憑什麼管著她?
姬亥狀似生氣的點了點殷卻暄的眉心:「這就是你的好心?不是所有人都接受你的好心。」
原本被落了面子,殷卻暄就算委屈還沒什麼,被姬亥把事兒拎到明面上後,當即就止不住了,眼裡濕漉漉的,又忍著把眼淚憋回去。
姬亥不小心打開了殷卻暄的淚匣子,心裡愧疚又覺得暗爽,小傻子,以後看你還好不好心了。
他安慰的摸了摸殷卻暄頭髮:「替你出氣。」
這是姬亥今日第二句與殷卻暄說的話,可這兩句話一句比一句讓她想哭。
「她不是樂意請安嗎?西宮那些太妃整日顯得無聊,就讓姜姑娘挨個去太妃那兒見個安罷,陪陪她們,正則,你派個人去盯著,一定要讓她挨個見禮。」
殷卻暄聽這話不由得破涕而笑。
她是見識過西宮那些太妃的,興許是在宮裡憋的時間久了,見這個生人話匣子就關不住,個頂個的叫你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