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若非陛下心裡只有娘娘,我都想……」
「你做什麼白日夢?好好做活罷!」
殷卻暄翻了個身,想著姬亥當真是那麼好看?又遺憾自己看不見,迷迷糊糊睡沉了。
夜深人靜,就連守夜的宮人也沉不住,昏昏沉沉倚著榻睡過去。
殷卻暄睡夢裡並不安穩,滿眼都是烈火的紅,哭聲喊聲混成一片,有人叫著她的名字。
她已經許久不曾做過這個夢了。
姬亥心裡掛著殷卻暄,趁著夜深人靜悄悄進來的,卻發現原本好端端的人正縮在床角,裹著被褥,牙齒打戰,額頭上全都是冷汗。
他急忙伸手去摸了摸,滑膩一片,額上也冰涼的。
殷卻暄嘴裡念著什麼,姬亥聽不清,於是附耳過去,只聽見幾個模糊的字眼:「哥哥……」
他心裡醋罈子打翻了,酸的能滴出水。
姬亥剛想要命人去傳太醫,卻被殷卻暄一把抱住胳膊,哭著咬在他的虎口上。
殷卻暄哭得哽咽,死死咬住姬亥的虎口不松,用了十成的力氣,姬亥只看著他手上滲出血來,好像一個沒有痛感的假人,不但不痛呼,還心疼的用另一隻手去給殷卻暄擦了擦額上的汗水。
他多疼的時候都挨過去了,這算不得什麼。
殷卻暄夢裡嘗見血腥味兒,哭著驚醒,滿是淚光的睜開眼睛,只聞見熟悉的香氣,冷冽乾淨,她驚恐的心瞬間就安了大半。
姬亥這才知道她是魘著了,輕輕拍了拍她的背,紅著臉哼著殘破又走掉的小曲兒把人哄睡。
殷卻暄快要睡著的時候,抱著姬亥的胳膊,無意識喃喃道:「陛下別走。」絲毫沒反應過來,姬亥不應該出現在這兒。
姬亥心裡一軟,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不走,睡罷。」又繼續哄她睡,唱著小曲兒。
下了雨,天正是冷的時候,江從搓著手跺著腳守在外頭,正則從他身邊經過,冷冷遞了杯熱茶:「喝口熱的吧,進來歇著。」
江從嗦了口茶搖頭:「不必,多謝嬤嬤,陛下說來瞧瞧皇后,一會兒就出來,我在這兒等會兒就是。」
正則忽的揚起冷笑,一副瞭然模樣,轉身進了殿。上次陛下也是這麼跟她說的……
殷家歷代的姑娘都體弱這事兒不是假的,殷卻暄當夜就發起了熱,口裡一直說胡話。
姬亥也顧不得旁人會知道他留宿在這兒的事兒,忙教人請於太醫來。
折騰的了半夜,殷卻暄的燒才算是降下來。
成了,現在皇后也病了,就不必說給太后侍疾,隆壽宮還要專門派人來照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