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卻暄聽他進來,半天才反應過來,急急忙忙過去請安。
姬亥將夜明珠放在她手裡:「前幾天不還喜歡,放在手裡把玩呢,今日怎麼就不在意了?」
殷卻暄眼眶一燙,眼淚險些掉下來,緊緊的握著珠子,也不說話。
「怎麼了?上午還好好的,下午就不高興了。」姬亥眼見她情緒低落,抬手欲要去摸她的臉安撫。
殷卻暄向後退了一步,姬亥皺眉,默默將手縮回去。
「臣妾沒事兒,就是看了祖母的信,想念祖母了。」殷卻暄揉了揉眼睛,只當做無事。
祖母說得對,是她太沒分寸了。來的時候說好要規規矩矩做個賢后,現在愈發逾矩,整日與陛下沒大沒小,甚至還敢跟陛下嗆聲,也就陛下性子好能容忍她。
滿滿心裡藏不住事兒,一切的喜怒都表現在臉上。高興就是高興,生氣就是生氣,想瞞著也瞞不住。像這樣不正常的情緒低落,全然不像是思鄉情切才有的。
姬亥聰慧,也不點破她,只溫和的轉移了話題:「晚膳後帶你出去逛逛,一直說帶你玩兒,卻始終沒得到機會。」
殷卻暄興致不高,低著頭拒絕:「不了,臣妾腳上未愈,恐怕會掃了陛下的雅興。」
姜暖月進獻上的藥方有奇效,她腳上早就好了個徹底,姬亥夜夜都會查探,怎能不知殷卻暄這不過是推諉之詞。
姬亥明顯能察覺到滿滿對他疏遠了,他縱然氣惱,但怎麼捨得對殷卻暄表露出來,也只是溫溫和和的牽著她的手,讓她好好休息。
殷卻暄聽他的話,更覺得酸楚,陛下這麼好,怎麼可能是軟刀子。
入宮之後,殷卻暄在於太醫的調養下心神養好了許多,不常做噩夢,當晚卻破天荒的又夢起了滿地的鮮血,還有熊熊燃燒的大火。
姬亥見她夢裡不安分,冷汗淋漓,唇色慘白,心疼的快要碎了,連忙把人喚醒。
殷卻暄從夢裡尚未完全出來,眼神呆滯,只死死揪住姬亥的衣角,不長的指甲嵌入他的皮肉,冷汗津津的抽搐發抖。
姬亥覺不到痛一樣,把她禁錮在懷裡,一遍一遍的給她唱走調的小曲兒,又吻掉她額頭上的汗。
他眼神森然,原本滿滿已經接受他了,明顯放下成見,心情也開朗不少,老太妃這一封信又將晴好的局勢打回原點。
滿滿是她的親孫兒,她當真就不心疼?捨得說一些話這樣嚇唬她?
辛幼娘說自滿滿看過老太妃的來信後,滿滿就枯坐在鏡子前,情緒低落,一攥簡直能滴出水來。他就猜到是老太妃信里寫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