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幼娘這才相信,殷卻暄是有一部分記憶恢復了,這說話哄人的語氣,與年幼的時候一樣,體貼的能把人家小姑娘糊的團團轉,早年辛侯家的小姑娘還嚷嚷著要嫁給皇后娘娘做媳婦。
也不知道她一個姑娘家,才豆丁兒大小,從哪兒學的浪蕩子言論,來招惹人家姑娘。虧她方才還覺得娘娘醒來後沉穩了!
聽殷卻暄此言,姜暖月捂著帕子哭得更厲害了,甚至打上了哭嗝:「娘娘,嗝,您,您當年就是這樣說的,一字……一字不差,嗚嗚嗚!」
齊言瑨正候在外頭,等著皇后傳召,他耳力好,只聽見裡頭哭得響亮,只當哪個宮女受了責罰,也不放在心上。
殷卻暄好不容易將人哄好了,姜暖月突然起身告退,一雙眼睛鋥亮的看著殷卻暄:「為了慶祝娘娘記起仆下,仆下去給娘娘做荔枝膏,還有楊枝甘露,娘娘等等……」
殷卻暄壓抑著笑,嘴角卻忍不住留著一個小小的弧度:「去吧去吧,別叫陛下知道了!正好把小齊大人傳進來,方才你哭得嘹亮,本宮也不好意思讓你被他瞧見。」
姜暖月羞答答的出了殿門,方才恢復平日裡嬌弱柔媚的模樣,一打眼兒見著小齊大人在門口。
「小齊大人,娘娘傳您進去。」
她還記得這小齊大人不是個好招惹的,冷心冷麵,便只恭敬有加的傳話,不敢半分逾矩。
齊言瑨掃過她的臉,只見她眼睛紅腫還泛著水光,白淨的小臉上也是紅的,聯想方才的哭聲,原本古井無波的心裡亂了幾分。
姜暖月行禮後抬步要走,右臂卻被鉗住了,只聽得齊言瑨聲線冰冷:「你若是不想在宮裡待了,本官可以送你一程。」
姜暖月驚訝的微啟唇瓣,齊言瑨冰雕雪鑄的側顏在陽光下愈發俊秀,卻讓她心裡沒什麼好感。
這個小齊大人是怎麼回事?上次抓住她不算,這次還想把她趕出宮去?一定是方才她抱著皇后娘娘痛哭被他聽見了,他覺得自己觸犯了宮規,想把自己趕出去,但是皇后娘娘還沒說什麼,輪到他攆人了?她才不要離開皇后娘娘!
遂抬手,本想一把拍掉齊言瑨的手,但想著他位高權重,不是自己能得罪的,便克制著,輕輕將齊言瑨的手拿開,壓抑怒意,儘量溫柔道:「不勞煩小齊大人費心了。」
說罷抬腳出了門,她還要給娘娘做甜點呢!哪有空跟這沒心肝的人胡沁!
齊言瑨看了一眼姜暖月的背影,心下舒緩,面上卻不顯,只依舊冰冷,她方才必定是聽出自己話語中的好意,才這樣溫柔的!
這小姑娘生的嬌滴滴的,看著不像是能在宮裡受人差遣,受委屈的,他也是好意,想問問小姑娘要不要回家找父母去。
但是既然人家還想留在宮裡,那邊隨她去罷。
齊言瑨抬腳進了內殿,殷卻暄命人給他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