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挨著梁王的小郡主睡,只能委屈酈表姐帶著她睡了。
所以真正和姬桓睡在一個床上的,只有齊陽景。
齊陽景困得頭昏腦漲,姬澍說什麼她就聽什麼,反正在齊府時候,他們兩個偶爾也是睡在一起的。
宴飲達旦,第二日天亮時候,人才散了,紛紛回府,宮娥們清理殘局。
即便是水裡摻的酒,姬亥一夜下來也醉的不輕,他正襟危坐在床邊,雙手扶著膝,神情比上朝時候還要嚴肅,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天崩地裂的大事。
殷卻暄用熱帕子給他擦臉。
姬亥看了她老半晌,微微歪了歪頭,保持著嚴肅的神情,這才將面前的兩個人重疊成一個人,認出來這是殷卻暄。
他眯著眼睛,抬起頭,任由殷卻暄溫柔的給他擦臉,露出像胖棉花一樣饜足的神情。
「滿滿,我特別棒!」他認真的道,像是求誇獎的姬澍,一瞬間殷卻暄以為他只有六歲,和兒子一樣大。
但是她不能和酒鬼一般計較,於是順著他的應和點頭:是是是,我們陛下最棒了!」
姬亥絲毫沒有聽出殷卻暄話語裡的敷衍,繼續自賣自誇:「當然了,滿滿你看,今天這麼亂,我的新衣服都沒有弄皺弄髒!」
殷卻暄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在他臉上印下個吻:「就算髒了也不要緊,以後陛下還會有新衣服的。」
姬亥撒嬌一樣抱著她的腰蹭蹭:「不要,滿滿做的每一件衣服都是獨一無二的,我才捨不得。」
喝了酒的人,要麼倒頭就睡,要麼精神旺盛,姬亥顯然屬於後種,分明一夜未睡,殷卻暄已經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他還在興致勃勃的說話。
殷卻暄只能敷衍著點頭,甚至根本不知道他講了些什麼。
直到下午,鈴鐺的聲音叮叮噹噹的在殿裡響起,殷卻暄捂著脹痛的腦袋坐起身來,撩開床帳子,就見姬澍大眼睛明亮清澈的站在床前。
姬澍食指放在唇邊比了比:「澍兒很乖的,有悄悄的。」他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有個小名叫醜醜,誰敢叫這個名字,他就哭給誰看。
他可是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怎麼能有如此不雅的小名?
「你不回齊府了?昨夜宴上,澍兒表現的不錯,可見你師父教你教的不錯。」殷卻暄摸摸他的腦袋錶示褒獎。
「才不回去,師父板著臉兇巴巴的,他只對師母笑。」姬澍小聲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