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后的作風一如往昔,就連宮門口都恨不得以黃金鋪就,端的奢靡普漲,就連裡頭最下等的宮人,都像極了官家小姐的做派。
迴廊里繞出個女子,齊言瑨認得,正是姜太后的侄女,往日裡仗著太后在宮中作威作福,但他好歹是官家之子,並不需害怕示弱,平素與他也沒有糾葛。
姜太后的侄女一張口便開始譏諷皇后,他手中的劍已經默默出鞘,卻不料那狐狸精一樣女子竟在姜太后的地盤上替皇后開口。
他們二人不是親姐妹嗎?
齊言瑨微微斂眸,心下暗哂,他們姐妹兩個關係好不好與他有什麼關係?
姜暖月也注意到了齊言瑨,但也只是匆匆掃過一眼,看著他的頭髮心中有些彆扭。這個大人生的倒是怪好看的,怎麼這般不修邊幅?連個頭髮都梳不好,他家裡沒個婢女梳頭髮嗎?
齊言瑨一直警惕著姜暖月,一直到皇后進去,那女人的狐狸尾巴才露出來,先是與姜太后的女使說了些話,他自幼習武,耳力極好,聽得分明,她是在挑撥離間。
夜裡被他逮到鬼鬼祟祟的跑去旁人的屋子裡。
果然還是在挑撥離間……
但是這並未對皇后不利,與他沒什麼干係,便不再理會。
齊言瑨抱著肩繞著隆壽宮走了一圈,父親說的沒錯,越是長相嫵媚好看的女人,她的心腸就越狠毒。
這樣歹毒的女人,將來不知道是哪個倒霉鬼會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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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月在天牢里吃的好睡得好,姜家犯的是謀逆大罪,正常情況下她是逃不開一死的,能看著姜家覆滅,她心裡已是極為暢快,活不活著也沒什麼妨礙。
但願皇后娘娘別為她求情,免得帶累皇后賢名。
她單獨的小牢房裡有扇窗戶,雖然不大,但總好過暗無天日,姜暖月想著,她能窗外透過來的光線,去計算天數。她睡不著,便在床上抱膝,透過窗子看了一夜的星星。
朦朦朧朧的灰色勘破黑暗之時,響起淅淅瀝瀝的雨聲,她才有了幾分睡意。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在天牢的迴廊里,驚醒了犯人,一片喊冤聲交雜於耳。
「姜姑娘,誒呦,您受苦了。」
「姑娘出去了,可千萬別忘了在齊大人面前美言幾句。」
「姑娘,咱們對您還算照顧,您可千萬別忘了咱們。」
獄卒一邊解著牢門拴著的鐵鏈,一邊七嘴八舌的諂媚笑著。
姜暖月扭頭,向他們投去不解的目光:「我都快要死了,哪來的以後?你們說的又是哪個齊大人?」
「陛下寬仁,姜氏但凡已經婚配或有婚約的女子,一律赦免,您的好日子在後頭呢。」看似是個頭目的人笑道。
姜暖月嘲諷一笑,她那個便宜爹恨不得把她賣了,還會給她訂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