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男人似乎有些崩潰,他大概是捂住了自己的臉,聲音悶悶的:「他把最後逃生的機會留給了我……」
楚羞拿著手機,她能聽清手機那邊那個人說的每一句話,但那聲音又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一樣。
她一直知道,人心險惡,尤其是在副本裡面,沒有了道德和法律的約束,許多人心中那頭野獸,就被釋放出了樊籠。
十積分。
為了一把鑰匙。
她的哥哥死了。
她哥哥是很聰明的人,如果他四肢健全,度過開頭之後,他肯定可以在副本裡面成為一個大佬,但那只是他的第二個副本。
他的聰明,在一群熟知副本規則,度過了很多副本的老人那裡,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楚羞心裡很亂,像是有什麼東西叫囂著,在她心臟裡面,胸腔裡面,左突右撞。
她想殺人。
「你在哪裡?我去找你,我們見一面吧,我有很多很多事情想要問你,或者你來這裡也可以,送我哥哥最後一程。」
「我來,我這就來……」
她掛掉電話之後,安靜的在房間裡坐了很久,然後拿出自己的手機撥給了郁時易:「幫我一個忙。」
郁時易當時能夠找到她,就肯定有辦法找到害她哥哥的人,只要……只要能夠從哥哥的朋友那裡獲得更多的信息,她總能找到的。
原來被怒火焚燒的感覺是這樣的呀,楚羞很冷靜的和郁時易講完了所有的事情以後,自己一個人坐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裡,她旁邊的牆上掛著她和江榭的合照。
從小時候的全孤兒院合照,到長大之後他們兩個人單獨的合照。
她就安安靜靜的看著照片上的江榭,神色很安靜,可內心裡的痛苦,讓她的心臟都快炸裂了。
她像是烈日底下,乾涸池塘里的魚。
又像是沙漠裡,失去了所有水源,看不到旅途重點,只能絕望的原地打轉的旅人。
這個時候楚羞又會突然想起自己之前勸說苗苗的話,她此刻同苗苗,是如此的相像,可那些話落在自己耳邊的時候,又覺得如此的可笑。
郁時易是連夜趕過來的,他看到楚羞的時候,眼裡是肉眼可見的心疼,但他沒有安慰楚羞,他只說了一句話:「我幫你找,天涯海角,無論他逃到哪裡,我都能夠幫你把人揪出來。」
陳好是第二天來的,他應該是坐的最近一班的火車或者是飛機,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他是一個很年輕的男人,看起來也就二十二三的樣子,身上還帶著一股從未踏足過社會的青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