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聽了陸若華的話,慢慢分析道:“阿華,我還是那句話,你現在才十四歲,是能夠犯錯的年紀,你還小,青春年少,沒有必要要求自己每件事情都十全十美。”
“在晉王表哥眼中,我還只有十四歲,是可以肆意飛揚,做錯了事情還有家裡為我擔著的年紀,但是我卻不這麼覺得。”陸若華對於晉王的觀點,並不贊同,“若我只是靖北侯府的嫡女,是純安縣主,那麼我確實可以做到晉王表哥所說的那個樣子。”
“但是事實卻不是,我是陛下親封的農官。”陸若華目光清明,道:“我每改革一樣農具,將它們交給朝廷,然後朝廷下令各地推行這些農具,百姓信賴朝廷,本以為會得到一個對自己大有幫助的農具,結果卻是一個雞肋,長此以往,百姓會怎麼想?他們還會信賴朝廷嗎?”
“所以我身為農官,就應當為百姓負責。若是改革的農具只是在試用的時候有用,而在實用的時候,卻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推行不下去,那我改革農具的意義何在?”陸若華反問道。
對於陸若華的這些話,晉王心中贊同。就像陸若華說得那樣,當一個人踏入朝堂的那一刻起,無論他是男是女,是什麼身份,他就應該忘記自己的年齡,任性妄為絕對不能存在,對帝王,對百姓,對國家負責,才是一個為官者應做之事。
“是我狹隘了。”晉王嘆聲道:“在這點上,我不如純安。”
“晉王表哥誇讚了,我只是覺得在其位謀其政,我處在這個官位,就應該做對得起這個官位的事,不然就是尸位素餐,和廢人沒有什麼區別。”陸若華道。
“我最近也確實需要自省,雖然今天的事情讓我心中有一些失落,但是這確實是對我的一個警告,而且這樣的警告宜早不宜遲,若是來得太晚,我還不知道要犯多少錯誤。”陸若華說到這,語氣中帶著慶幸。
晉王聽到陸若華的話,不得不承認,面前少女的自我調節能力,以及對事情和自我的認知都比他要厲害得多。
晉王看著陸若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身上帶有的自信和沉穩,這些在一個十四歲的少女身上變得異常和諧,並散發著獨特的美麗。
“那日後阿華打算怎麼辦呢?”晉王接著問道。
“我覺得我還是對百姓的了解不夠深,下一步我打算深入百姓中去,每做一個農具,都至少要在三個縣的村子中聽取意見,多聽取百姓的心聲,畢竟他們才是農具的真正使用者。”陸若華想了想道:“而且農書上也要如此,每編著一篇文章,我儘量都讓人念給村子中的百姓聽,爭取他們的意見。”
“看樣此事並沒有打擊道純安的信心,反而讓純安行事更加周全了。”晉王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