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需要的幾味藥材只有蟲草比較昂貴,其他價格還算便宜。
給周奶奶熬好了藥,老太太狀態還是很不錯的,就算得知自己是肺鱗癌,也沒有一般人的萎靡,她只是記掛著周曉棠,想去醫院照顧她。
林夕看著白髮蒼蒼的周奶奶,她已經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中年喪子,含辛茹苦撫養唯一的孫女,艱辛的生活並未磨滅一顆善良的心,老太太收留西陵墨。然後送走自己的老伴,接著自己罹患癌症,現在又要面對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涼。
不知是因為病痛還是因為太多的苦難,讓周奶奶看起來異常蒼老,可是她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不急不躁,身材矮小的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勁兒,這就是所謂的氣場吧。
「我不會倒下,我倒下了,誰照顧我的棠棠和小墨?」這是她看見林夕時就說的話,也是她說給自己的話。
想必一口口咳著血痰的時候,胸中悶漲難當的時候,被醫生診斷得了癌症的時候,她一定曾經無數次這樣催眠自己吧。
看見了林夕臉上悲憫的表情,老太太淡淡的笑了:「世間屈事萬千千,欲覓長梯問老天。天說事事都煩我,何必苦修做神仙?」
也對,成天把那些憋屈事放在心裡,沒完沒了的想,除了能讓自己的心情變得更壞之外,毫無卵用,還不如去笑著直面。
真是個可敬可愛又通透的老太太。
林夕也回以微笑:「周奶奶,你若信我,我必定讓你看見曉棠姐睜開眼,再喊你奶奶。不過您老可一定要保持住這樣良好的心態,按時吃我給你熬的藥,不然曉棠姐醒了,你卻倒下,她一定會很難過。」
一直安靜淡然的老太太驀地大睜著雙眼,眸光如電的盯著她:「好姑娘,你沒騙我?真不是因為老婆子要死了,你才這麼安慰我?」
「西醫對你這樣的病症,一般都是手術或者放化療,而您的年紀大了,不太合適,所以我採取了中藥保守治療,不敢說令奶奶完全康復,讓西陵墨跟曉棠姐給您慶祝個八十大壽應該還是能做到的。」
老太太的手緊緊握住林夕的,眼裡有淚光浮動:「我不求八十大壽,曉棠要是能醒過來,就足夠了。」
老太太一邊掩飾的以手拭淚一邊說道:「棠棠從小鬼心眼就多,她醒過來就能照顧小墨,兩個相依為命,那時我也放心下去見她爺爺了。」
林夕故意開玩笑轉移話題道:「周奶奶,原來你也知道西陵墨缺心眼啊!」
周奶奶微微搖頭:「你錯了,他才不傻,他就是總不願意把別人想得太壞,小墨很聰明,從小讀書就好……」
心情變得開朗了,周奶奶話也開始多了起來,問林夕是怎麼跟西陵墨認識的。
林夕就把西陵墨是怎麼去的福利院,又是怎麼從一群孩子裡面選中她來資助,說完還跟老太太眨眨眼:「可別跟西陵墨說這些事情,不然他該不好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