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和家族裡那些冷血到心中只有利益的親人們,並無二致。
林夕決定放庹熠一馬,並非是因為所謂善良,更加不會是因為聖母。
可以說,林夕跟周曉棠報復的那些人,都是直接間接傷害到西陵墨的人,可是其中並不包括庹熠和庹霓。
雖然說他們是助長庹嚴囂張的資本。
這便如同鐵匠。
他打造了刀子,有人拿刀子去行兇,行兇的人是有罪的,可是鐵匠並沒有罪。
庹家的確對庹嚴過分溺愛並且縱容,可是捫心自問,難道我們不是一樣在儘可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溺愛著自己的親人嗎?況且,庹熠曾經三令五申,黃、毒和人命是庹嚴的三大禁區。
林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殺掉庹熠甚至是庹霓,可是這樣的因果是要由她來背負的。
世人皆畏果,而我獨畏因。
每次想到曲九霄和阿梨在幻境中的迷惘,林夕都有點不寒而慄的感覺。作為一個曾經在修仙位面親自體驗過雷劫的人,她對於心劫的忌憚更甚於雷劫。
就算去掉因果這個因素,林夕也不願意自己成為濫殺之人。
她是女漢紙,不是女屠夫。
死過一次的人,永遠對生命存著一分敬畏之心。
庹熠是個聰明而識時務的人,這樣的人一般都很惜命。
沒有必要的衝突,以後他和他們之間應該是非敵非友的路人。
林夕知道,就算自己走了,修習了二十段錦的甦醒醒加上腹黑陰損小姐姐,只要他們不作死,這一世應該是喜樂無憂的。
現在林夕還有最後一件事情需要解決。
某島國東京都新宿區一家光線陰暗昏黃的小店內,林夕將一張支票遞給一個眼窩深陷,看著沒有什麼精神的男人。
如果你仔細看,會覺得這個人看起來很像曾經風光無比的影帝洛永晟。
「這是庹熠讓我拿給庹嚴的五百萬支票。既然人交給了你,錢你一併拿去吧。我們的交易也到此終止,你好自為之,後會無期。」林夕推開門,準備出去的時候,聽見身後那個男人詫異的問話:「為什麼要跑這麼遠的路來給我送錢?你就算留下了,我也不會知道。」
他其實也不會太在意這些了。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只拿屬於我的東西。」林夕隨口答道。
大踏步走出這間讓人十分不舒服的屋子,順手帶上門,將那一屋子淫靡關在門內。
街上依舊有穿著暴露、極具鄉村非主流殺馬特風的男人幽靈一樣四處遊蕩在尋找著自己的獵物,一旦談攏價格,他們會相約到自己熟悉的賓館或者租賃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