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言外之意,動了動手腕,等它恢復知覺,聲音更冷了幾分,“要我投誠?死都不可能。”
他撫掌而笑,伸手抬起我下巴,強迫我同他四目相接,“有什麼打緊?我只要你父兄,你秦家軍,你大梁的子民,他們知道你投誠了便是。”
我心頭火旺,著實如此,我在他手上,外頭也只知我在他手上,他要放什麼消息出去,外頭便知道的是什麼。
雖說我能篤定父兄定不會信,可旁的人呢?底下的將士只要有一人信了,便像一場疫病,蔓延開來,軍心必然大亂。
我出手快如閃電,五指作爪沖他喉嚨而去,可半途便被他截下,他使了幾分力握住我手腕,登時紅了一片,“秦小姐怎的還不明白?你既殺不了我,也不能傷得了自己。”
我恨恨抬頭,“耶律戰,你卑鄙!”
他鬆開我手,“多謝誇讚。秦小姐先冷靜冷靜,還是認清狀況的好。”
我原以為他會將我鎖到地牢裡頭,叫人看死了,最好是手腳皆折斷了,爬不出來才好,才能一點風聲都透不出去。可他卻全然沒這個打算,只是將我放在主帳裡頭,他眼皮子底下。
我軍中主帳向來是處理公務用的,可他這主帳分明就是耶律戰自個兒的營帳。如今被簡單一分隔,他在靠外頭,我在裡頭,起居皆在此處。做戲還做得十分全套,撥了四個婢女來,又將闊孜巴依也放在我身邊,一應禮遇,倒真像是我主動投誠來的。
我漸漸平靜下來,他確是有這個本事,叫我求死不能。逃是逃不出去的,殺他也沒這個能耐,與其引得他更加戒備,倒不如靜觀其變,伺機而動。
第32章
一晃便過了三日。我半點外頭的音訊都沒有, 心下難免焦躁,想出去透口氣,實則是想出去探一探。我打起帘子,往外走了一步, 本以為會有人攔, 還刻意頓了頓, 結果只是闊孜巴依跟了上來。許是我頓住的時候久了點, 耶律戰抬頭望了我一眼,復又接著看手中的書信, “我有說過不准你出去麼?”
我沒做聲,可總覺著哪兒不太對勁,又掃了他一眼, 視線在他手中素白的信紙上停了片刻,留意到案上燙了金邊的信封, 可距離太遠, 瞧不清楚上面的字跡。恐停的久了惹他生疑,便不動聲色走了出去。
契丹風俗與中原不同, 體現在服飾上,尤為扎眼。耶律戰為我備了契丹人的衣裳,我自然是動也沒動, 此時仍穿著被擄來那日的戰甲走在路上,碰著的契丹將士皆是一臉怪異, 交頭接耳說的話我聽不懂, 也不屑於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