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蒙上一層暗色,低下頭來在我頸邊咬了一口,“不成。”
好在他還留了兩分理智,多少還能克制些,末了將我環在懷裡,吻了吻我發頂,聲音里是繃不住的歡愉,“歇會兒?”
我瞪了他一眼,涼涼道:“你還有早朝,而我便不一樣了。”而後又沖他一笑,“奉陪到底。”
他聲音又有些啞意,“你若再不睡,這朝便不用上了。”
我背過身去,仍在他懷裡窩著,後背能感覺到他一下一下的心跳,連帶著我的心跳。龍涎香的氣息沾染在身上,他睡得向來淺,只同我一處的時候能略微沉一些。一時半刻我睡不太著,將床幔上細密的雲紋朵數生生數了三遍,凡八十餘一朵。
我側過身去,在他嘴角輕輕一吻:“我不用你護著的,阿彥。我所求的,自始至終,不過是以真心相待,再無欺瞞。”
凡事開頭難,也就是說,一旦開了這個頭,後面便是順其自然。
過了幾日,在我將那本從皇后娘娘那兒拿回來的名冊拋之腦後的時候,那冊子被翻了出來。
我本是一面吃著梅花酥,一面翻著月初的帳目,很不容易地專心致志著,一時無暇顧及太子在做甚。
“秦安北。”他沉著聲喚我,彼時我口中還叼著半塊梅花酥,被連名帶姓這麼一叫,心中不詳,差點噎住。
名冊被拋過來,我輕鬆接住,面帶疑惑地翻了兩頁,認出是什麼名冊來那一霎臉便僵住了。
“你難不成是日日在東宮裡閒狠了?”他這臉色我總覺著是在哪兒見過,搜腸刮肚想了一陣子,是了,是大哥在嫂嫂說要給他納妾那日。
“不閒,忙得很。”我心裡想著畢竟是皇后娘娘吩咐下來的,這事他能拒了,我是不能的,便十分不情願地問道:“可還能挑上一兩個出來?”
他冷笑一聲,“滿上京你能斗得過的名門貴女,我還當真挑不出來。”
我登時松下一口氣,正事還未查出眉目來,若是再多添幾個人窩裡鬥上一斗,必然得掉一大把頭髮。
且旁的不說,他這話雖是嘲諷之意明顯得很,我聽著亦還是十分受用的。
“這話你自去同母后說去,我可不說。”我將名冊合起來,扔到一邊兒。
他眉頭皺了皺,顯然是明白了其中關竅。第二日下了早朝便去給皇后娘娘請安,直到申時三刻才回來。
我亦不知他是如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才勸得動母后,總之往後皇后娘娘再也未提過替他納良娣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