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他一眼,頗有些迂腐道:“過幾日就進正月了,不准說不吉利的。”
他順從應了一句好,手順著我胳膊下去,拉過我右手來看。我素來皮糙肉厚,傷好的也快,現下已將近癒合了,只是昨日裡大哥怕我對自個兒不上心,再沾了水,便又用紗布纏了幾道。不過扯韁繩扯得,一時不察,又裂開了點,白色的紗布染上了一小片血漬。
我看他唇角繃著,眼眸低垂下去,便抬起手來在他面前握緊又打開,反覆幾次,語調輕快,“就是看著嚇人點,其實一點都不疼的,你看,只是皮外傷,跟你可比不得。”
他一把將我手抓下來,動作輕柔。默了片刻,捏了捏我指尖,忽的開口:“安北,對不起。”
我怔了怔,反手握住他的手,“當真無事的。”
他喟嘆一聲,“不僅是為著這個。”
“許多事非我本意,只是時局所致,不得已而為之。再想回頭補救的時候,已是回天乏術。”他扶正我身子,望進我眼底,神色認真得出奇,還有幾分真心實意的愧疚。“說再多,終究還是我的過錯。”
我彎了彎眉眼,“再說一次我聽聽。”
他面上的神色垮了下去,咽了一口唾沫。
我戳了戳他,催促道:“快。”
天知道我活了這兩世,可是第一回 從他口中聽到這三個字。且我估摸著以後他也不會再說了,只能趁這個時候聽個夠。
他眯了眯眼睛,“你靠過來,我說給你聽。”
我依言將一隻耳朵湊過去,他附過來,貼在我耳邊道:“安北…”而後忽的輕輕咬住我耳垂。
我乍一受驚往後仰了仰,他順勢將我撲倒在榻上,吻滑過臉頰,又自額頭向下,吻過眼角,最終含住我的唇,輾轉咬磨。我腦中霎時一片空白,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的吻蜿蜒而下,落到我頸窩之時,才驚醒,一手捂住他的嘴,微微喘息著道:“你身上還有傷。”
他扣著我手腕將我的手拉下,一雙眼眸里是清澈的笑意,“我也沒說要做什麼。”
我被他哽住,輕著力道推開他,他卻又飛快在我眉間啄了一下,“也沒說不做什麼。”
他不認帳慣了,我懶得理,只自顧自坐起身來,背對著他,攏了攏頭髮。
他在我身後以五指作梳順了順我的發,用簪子一點點挽起來。
他將簪子插上那一刻,賀盛剛好推門進來。我見他手中東西不少,便想著起身去接一把,誰知甫一有要動作的意思,便被蕭承彥自身後一扯,力道絲毫不像是個傷重如此的人。我回頭看他,他還頗為無辜地攤開了手,示意給我看是我衣裳的下擺壓在了他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