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秦晓阳便丝毫没有受伤。
不愧是苏公子,这等耐力与定力,真叫我自愧不如啊。
秦晓阳自然有关注苏宸的坐姿,他每次被带得腾空时,不免看到苏宸那稳如拿胶水黏住裤子的优美坐姿。
也就是说,苏宸一直保持着气血运转的状态。
太有毅力,也太浪费了!
此界武者的气血是需要食补、休息自行恢复的,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灵丹妙药,虽说一直调动气血运转有助于修炼,但这进展过于缓慢,只能说聊胜于无,反倒是一直维持着气血运转的状态,心神有了极大消耗,反而不美。
苏宸轻笑道:秦公子,马车不适,不妨坐在我的腿上,总好过让自己受罪。
什、什么?
秦晓阳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虽然两个男人勾肩搭背、搂搂抱抱也算不上什么,起码这样的好兄弟,随便在街上溜达,就一抓一大把。
只是,坐大腿,是不是有些过了?
秦晓阳毕竟没有别的朋友,更不曾亲眼瞧见过狐朋狗友吃酒喝肉的那等荒唐风月场,想法天真中带着点保守,只觉得坐人大腿算是失礼之事。
不过,但看苏宸神色平淡无波,似乎只是在问要不要喝水般,稀松平常。
秦晓阳又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见识太少了。
他便犹豫了片刻,道:不知这是否是友人间才能做的事?
他好似从他姐口中听说,真正的亲密友人之间,可以一起泡澡,给对方梳最最宝贵的头发,还能一同盖上被窝说悄悄话
闺蜜情谊,似乎是这样的。
同样是友谊,女子之间的表现方式也这般亲昵,那么男子应当也是寻常?
说起来,他分明有一个前世,却连一点常识都不晓得,两世加起来可真是失败哇!
秦晓阳认定自己前世估计也是个没朋友的人。
苏宸暗中挑眉,而后用自己也没意识到的,野狼诱骗羔羊的声音说:
自然是正常的。不过秦公子且安心,在下也没有与旁人做过。
秦晓阳:为何?
苏宸笑了:因为世人就犹如两片拼图,每个人缺的角不尽相同,而知己好友,便是各方面都能贴合之人,能得一知己好友,不仅是缘分,还是命运虽然我并不喜欢命运一词。
因此能够遇上秦公子,在我看来,是此番出行最是幸运之事都说至交好友初次相逢,也好似是在哪里看过一般,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与熟悉感,不知秦公子,是否也如此觉得?
秦晓阳被苏宸说得有些赧然,只是后面那一句话倒的确是戳中了他。
他暗暗了悟:难怪初次见得苏宸,心中的警戒心便一降再降,只觉说不清地想要接近、结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苏宸再接再厉地开口说:现在再互相称呼公子,便带着一种疏远之意,好似我二人间交流往来,仅仅是出自家世一般,凉薄得很。我大名虽为苏楚,可小名却为宸字,正有直取天宫之意。私下里,秦公子不妨唤我阿宸。
宸阿宸、阿宸
秦晓阳在口中咀嚼一番,顿觉这字是如此美妙,这独特的称谓更是让他感觉心中有一股暖流流过,仿佛找回了某种失去之物。
既、既然苏公子阿宸都将小名告知于我,那么我也当以礼还礼。
秦晓阳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显然这个小名让他似乎有点难度。
苏宸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来,前世华夏的农村里,长辈会给自家孩儿取个贱名,认为乳名越低贱越好,能够消灾避难,难不成
阿宸不若,唤我,咳咳臭妹吧
苏宸掏了掏耳朵。
即便以他结丹期的修为,似乎也未能听清秦晓阳口中的两个字究竟是如何写的。
但很遗憾,饶是他脑中翻江倒海,能够想出的最贴切的字也就只有臭和妹而已,别无其他。
嗯
目光放空。
秦晓阳顿觉无奈,但这的确是父母的愿望,他解释道:
当年母亲怀我的时候被妖兽所伤,父亲遍寻名医,也说母亲此胎不保,若不尽快引流,反倒会在肚腹中腐烂,于母体不利。但当时母亲执拗,不肯引产,便将细绳紧缚腰间,终日只敢卧于床榻,就这样一个月后,我反倒是活了下来。
因着我是男子,早先又有了姐姐,乳名便得了一个偏阴的妹字,而臭则是我父亲寻来的贱字,上自下犬,如流街野狗。
苏宸的目光逐渐柔软下来。
他只道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无论在哪个世界,一对正常的父母都会希望孩子能平安长大,如若连这一点都无法达到,那么什么都是狗屁。
贱名这个方法不说绝对管用,但的确是寄托了父母的愿望。
然后,秦晓阳的这个贱名,真的与大名背道而驰。
如若我唤此名,外人听去了,就似是带了嘲笑之意倒不若,我唤秦公子一声小秦兄可好?
秦晓阳不解地略微蹙眉。
为何前边还有个小字?阿宸年纪比我大,又为何唤我秦兄?
苏宸认真地道:因为看你练剑时一本正经的模样,似是年纪比我要大,而若是现在这样,我又觉得你是个可爱的小弟,倒不若来个同样略带矛盾的称呼,也算可爱。
他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没有比可爱更适合这个称呼了。
秦晓阳的关注点发生了转移:阿宸唤我一声秦兄是我占了便宜,只是,男人不能是可爱的。
咦?他家小秦兄小小年纪的,连朋友交流都不通,还说这种笔直笔直的话?
苏宸有心逗弄一番,拉了一把秦晓阳,后者立刻便坐在了他的腿上。
隔着两层薄薄的布料,两人的温度瞬间便传递到对方的身上。
苏宸附耳小声说:我说的可爱,并非是如小猫、小兔般想要让人逗弄的意思,而是值得去爱的意思。
秦晓阳面皮薄,顿觉脑袋就像一座已经喷发的活火山。
此时不用转头,他便能看到苏宸的脸距离他很近很近,若是真的转头,两张嘴怕不是都要贴在一起。
这种感觉让他,很是异样。
他觉得浑身就像是被一把火引燃了似的,又无时无刻地不在渴求这种明显有些过密的接触。
虽然武者是不容易生病的,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病了。
他此刻下盘不稳,因此下意识地动了动腿,两人贴近的肌肤隔着布料摩挲两下,他推拒了一番,想要从苏宸的怀中退出去。
这种自相矛盾又极端的情绪,让他不安又不舍,他只想要逃避一些。
只是不凑巧,两匹并驾齐驱的追风马的速度略微不一致,车厢便在高速行驶中斗得更厉害了,秦晓阳更是被甩回到苏宸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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