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諸人只聽得撲通一聲,那魁梧的盜匪頭子已經撲倒在地,右邊小腿齊齊從腳踝處被砍斷了,少女提著帶血的長刀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刀刃就擱在他脖子上,稍一用力便是血濺三尺。
那少女眉目冷淡,環顧諸多盜匪:“你們是要他死還是要他活?”
內中一名機靈的見此扭頭就跑,邊跑邊喊:“我回山寨去報信,諸位兄弟們搭救當家的。”撒腿一溜煙跑了。
有他做出表率,其餘眾多盜匪有一半選擇了逃跑,另外十幾名大約是這位盜匪頭子的死忠心腹,還想負隅頑抗,試圖救出這位盜匪頭子,被莫總鏢頭帶著人給干翻了,其中有四人還是張青的功勞。
他平時瞧著是個樸實憨厚的青年,真要打起來也是秉承了唐家人的風格,很是不要命,不然也不會在城破之後能拼一己之力護唐瑛周全。
莫總鏢頭先時還當這兩兄妹貧弱可欺,沒想到人家只是深藏不露,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又羞又慚,也暗暗心驚,虧得沒有圖窮匕現,把事情做絕到最後一步,不然以他帶著的這幫人,可招架不住這兄妹倆這種不要命的打法。
場中盜匪都被綁成了一串,跟草繩上拴著的螞蚱似的,既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只能挨挨擠擠坐在一處。受傷的跟死了的另外綁起來,那盜匪頭子也不例外,疼的幾欲昏過去,偏偏意識清醒,狠狠瞪著唐瑛,大有生啖其肉的架勢。
“小賤人,算老子看走了眼,可敢報上名號?”
張青一棍子打偏了他的肩膀,喝罵道:“手下敗將,你也配知道我家小姐的名號?”
莫總鏢頭:“……”
姜老闆:“……”誰家能養出這種殺傷力巨大的小姐?
莫總鏢頭手底下眾鏢師皆是一臉敬佩的看向莫總鏢頭——還是您老慧眼如炬!
唐瑛扔了帶血的長刀,打完一架又恢復到了那種體乏氣虛的模樣,連聲氣兒也透著久病之後的軟弱,語聲輕緩說:“大哥,手下敗將也不可折辱。”話雖如此,她卻蹲下去扯那盜匪頭子的衣服。
眾人:“……”說好的不可折辱呢?
張青卻絲毫未覺得自家義妹做出了什麼奇怪的事情,一路之上被莫總鏢頭手底下的那些趟子手跟鏢頭明里暗裡的擠兌敲打,他早覺得憋屈,今日一戰讓這些人擦亮了狗眼,心裡極是爽快,趨前一點彎腰問:“小姐,你在找什麼?”
唐瑛此刻已經扯開了那盜匪頭子的腰帶,兩下扒開了他的衣襟,連那漢子都被她此舉驚住了,呆呆傻傻看著她,竟是連疼也忘了。
“找這個。”她埋頭一頓扒拉,居然從這盜匪頭子懷裡扒拉出了一個油膩膩鼓鼓囊囊的荷包,在懷裡裝的久了,居然還爬著兩隻虱子,可把唐瑛噁心壞了,連忙嫌棄的扔給了張青:“髒死了,把裡面的銀錢倒出來,換個東西裝,荷包還他。”她直起身,皺眉往後退了兩步:“做盜匪跟豬似的,就不能講講衛生,稍微洗乾淨一點嗎?你們寨子裡缺水嗎?”